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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咸阳】散文|贵有自知之明|王顺全

贵有自知之明


他,张明浩,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就像他所言,自己就是一个从偏远农村携妻带子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异乡讨生活的打工仔,说白了,和那些满身污垢,说话粗言秽语,嘴里叼着劣质纸烟,动不动三五成群挤在那狭小地弥漫着汗脚味的工棚里喝着几块钱一瓶酒的人没啥区别,说白了,相比那些人,自己无非穿了几件干净的假冒名牌服饰而已。就这,整天还沾沾自喜、人模狗样的这事瞧不上,那人看不起,有时还咬文嚼字说些之乎者也等不伦不类的酸臭话,身上时不时还带着一股不是文人甚是文人的清高劲,偶尔还胡编乱造些豆腐块。

曾经一度还想高攀那些昔日心意的同学,怀着一腔谦卑奴性的热情想和人家共同高歌“同桌的你”,还想在朦胧的情怀中回忆往日那些难以忘怀的同学情,不成想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最终自己落了个灰头土脸的尴尬下场。

曾经还想异想天开地和那些老师、主任等天之骄子称兄道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和人家携手出没于高雅殿堂之间,而且大言不惭地自诩自己已经成了所谓的文化人,甚至默许人家称呼自己什么总。

不过他清醒地知道,人家之所以这么称呼你,那是人家有涵养,懂礼数,是瞧得起你,是对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情绪的照顾,是对你亲切的尊称。不过,无论怎么着,他自信自己很有定力,没有被油然而生的喜悦之情所飘飘然,说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打工仔。

有时想,之所以人家不嫌弃你位卑人微,不嫌弃你学识浅薄,无非是碍于乡音乡情,无非心里还存留着曾经那么一点点儿时美好的回忆罢了。

人常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也是从小父母一再教育他,让他铭记于心的至理名言,不过仅仅做到自知之明那还远远不够,如同隔靴搔痒。他认为自知之明主要在于“贵”,所谓“贵”,就是要多吃亏,多付出,能准确定位自己,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始终做一个自律性强,对自己刻薄的人,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铭记占便宜那是无知者的短视行为,要知道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就像父辈们所言“世无瓜人”!要用一颗真诚、包容的心对待爱你,真心待你的朋友,始终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不谐世事,学识浅薄,没有社会经验,缺乏生活阅历的人,要以谦卑诚恳的态度多听大家的智慧之言,哪怕他们高谈阔论呢,如此,你才能跻身于他们的圈子,才能不被他们抛弃,才能和他们长久地平等相处。

曾经有朋友为他接风洗尘,期间欢声笑语不时回荡在房间、走廊,正在大家兴致正浓之时,“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时如鼓锤一样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房,仿佛一次次在催促他,还不速去……?若再晚就来不及了,到时岂不是显得太被动?哦,还真有些得意忘形,他借口打电话之际去吧台把手续办了。

瞬间,沉默,怨恨,尴尬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沉闷,大家不满情绪早已刻在脸上,老王嚯地站起来,两道犀利的目光如毒箭一样射向他,用极其不满的语气不容分说地质问道:“干啥嘛?是不是最你有钱?你问问在座的谁请不起一顿饭?你自私地图你一时的畅快,却不顾大家的感受,你把大伙的脸往哪里搁?好像从此后不再欠别人似的,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劳心费神呢?”

看着老王因愤怒铁青的脸,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嘿嘿傻笑了。

随之,老王余怒未消地抱怨道:“唉,你这不合时宜的鲁莽行为简直枉费了大家对你的一片好心,破坏了今晚难得的好心情!”

好半天,老王用缓和的语气不无遗憾地警告道:“希望下不为例!”

他喏喏答道:“一定,一定!”不过他固执地认为,姑且让大家去生气吧,相信大家会原谅,会理解他的。大家的心意他领了,若让大家破费,恐怕他真有点受宠若惊,而他怎好意思接受这份厚重的待遇呢?

他不禁扪心自问:“你何德何能?”

一直来,他始终认为,大家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偏远的乡村,有着一腔浓浓的乡音乡情,和大家常常是聚少离多,平心而论,还真的想念大家了,既然上天赐予他这难得的机会,自己岂能轻易错过?用自己微薄之力招待大家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而且也是他长期以来的心愿,也是对他莫大的安慰,他不禁在心里反问道:“自己何罪之有?”

“无非是没给足大家面子,让大家难堪了, 何况‘人贵有自知之明’像虫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里作祟,若让大家破费,他的心岂能安生?”他自我辩解道。

时光如梭,一年又一年,“人贵有自知之明”一直监督着他,提醒着他,成了他安身立命,做人做事的行为准则。



王顺全,祖籍甘肃武山,现工作、居住在陕西咸阳,作品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多年来一直酷爱文学、诗词,心中始终常记乡音,难忘乡情……

●编委:

赵富有 毛韶贤 岳海明 赵小军 张素云 合非 赵鹏  刘金  

● 投稿要求:尊重原创和首发;附个人简介和个人照片。

●美术指导:马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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