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香港有部电影叫做《有情饮水饱》，看名字就知道它的核心。从前，话是这么说：“一万个美丽的未来，抵不过一个温暖的现在”。而现在，女人们普遍的看法是：不能落实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的爱情，很难长久。 女人们的普遍心态是： 自己要出众优秀，找的另一半一定要比我更能干厉害。 因此，无论表面上如何独立潮头，女性在内心也都趋向于找一个比自己更厉害的更有钱权的男人，才算是正经。 毕竟从生物学角度来讲，女人生理势弱，她们要承担生儿育女、抚育后代的责任。而繁衍家族后代这些责任的落地，都必须建立在稳定的物质基础上，这当然是无法回避的客观事实。 但是，把爱情说婚姻与财富的关系说得如此绝对，却十分值得商榷。譬如，在这方面屡次被女人们集体厌弃和看不起的，清代文人沈复。 从前，多数女人读到“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这些温柔美好句子时，会喜欢上沈复的文采斐然，不由对他心生爱慕。 但是，一旦了解到沈复一生清贫，其妻跟着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最后在贫困交加中死去的跌宕现实之后，女人们纷纷退后三尺，并评价说： 写出这样美好清丽句子的沈复，竟然是这么窝囊无能的一个人！累觉不爱！无法落实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的爱情，长久不了！ 言下之意：一个负责的好男人，就该就好好养家糊口，让妻子儿女过上好日子，不为生活奔波劳累。 所以，说到底，女人们不过是嫌弃沈复不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罢了。至于沈复本人选择怎样的方式活着的问题，她们不关心。 但是，对于文人沈复而言，活法于他，注定就是个困难的命题。作为一个普通人，沈复不会不知道人得先好好活着，才有机会实现自我这个道理。 要么抛却人格与特长，如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奋斗在底层，为了全家人一日三餐而忙碌奔波；要么死要面子维系尊严，靠摆摊卖画，做出使者的随从，挣些微薄却略微有面子的钱。 家境清寒的文人沈复，能够做的人生选择，并不多。但命运似乎就是要跟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注定让他怀才而无处实现，在混沌斯世中受尽生活之苦之后，才凝练出传世之作《浮生六记》。 虽生于书香世家，但究其一生没能入仕途做成官，也没有经商能力，几乎大半生都处于颠沛流离，无足可观的状态。为了谋生，沈复去岭南贩过酒，还作为随从与人出使去过琉球，日常状态则是接受朋友救济度日。 直到晚年，他才得到入幕为宾的工作机会，从而不再惊惶度日。但此时，风雨追随了他二十三年的芸娘已在饥寒交迫的生活中去世了。 27年中，陈芸与沈复情深甚笃，为沈复筹谋家室，生儿育女，过着传统中国女人最传统而本分的生活，被林语堂称赞为“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 正是因为她的温存敦厚本分，让一生清贫、性格软糯的沈复，享受到了人间的温暖，有着对生活的美好回忆。 如果单从世俗物质角度来衡量芸娘的得与失，那还真是对陈芸的误解： 在封建社会环境下，一个女人能够在精神上与丈夫有所共鸣和尊重，过着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婚姻生活，已然是她短短一生中颇具价值的得到和回报。 纵使总是被他人欺辱，又经常缺吃少穿，但陈芸能够与丈夫风雨与共，已然是时间里最美好的情感体验和生活经历。也正因此，才会让沈复因为怀念她而写就《浮生六记》，流传后世。 所以，讲究真性情的沈复，断然做不了偷鸡摸狗之事，所以他会穷得叮当响。但他也只是真实地做自己，并未逾矩。 而某些断言芸娘生活悲惨，并为她打抱不平认为沈复自私的言论，可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即： 物质幸福与精神契合，哪一个才会真正让人感到幸福呢？人们的选择会是完全一样的吗？ 参考资料：Nelson, S. (2010). Friendships Don’t Just Happen. The Guide to Creating a Meaningful Circle of Girl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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