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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被春天哄得烂漫绵长组诗
文|卫铁生
春天的迁移
清掉以往积攒的废墟
只带洗净的双手向春天迁移
泥巴 雨水 以及细小的
埋在草籽里的风雷
去河流左岸找一处新址
向阳 有些上升的小坡度
在打一个盹儿就能开花的地方
和一只燕子做邻居
祖国苗圃一样巨大
而我只是带根落户的人
借词养芽 图个清新
或许也是不缓不急的精彩
得意于这次搬迁
能把春天的初始过得腻一些
又添置几多新家饰
江山挂件 和露珠的童鞋
春花哟春花
有些小闹腾不过分
当你嘴角饮了那滴露
娇羞出声音也正常
你获得春天复活的许可
用一块粉绸布当盖头
向夙愿出嫁
以身试爱的一场戏
不暗自落泪
一想就颤抖出幽香
不怀疑月满西楼是良辰
红烛驱散暗冷的方向
眼眸暖出河水
这情景像不打折的古典言情
胭脂窗外偷听的人
小心脚下打滑的青苔
闹腾的小花朵
被一个诗人
说成给春天穿裙子的姑娘
但我怀疑还有一些细节被忽略
从深夜戏场出来
路旁潜伏的生活依然黑压压一片
青春代笔
春月初肥 梅风未被闲困
仿如说不够的心 袭来点点红
他们在恋爱 把世俗重量
留给旧故事炎凉
眼里缠绵溪声 喉中有鸣泉
可以语多冗词 可以白云照羞
只要青春彼此能同波共振
那就不再是模糊知音
一幅画中看到的美
与我的青春隔着十八里外的迥异
此刻我代笔红粉的信
鹦鹉千言 也不如青春背影的燃烧
我可能会在他们恋爱的地方坐闻三日余香
或许也会空忆十二巫山而难回
但豆蔻不是我的疤
我只是走不回折廊的人
摘花的手 没有约会 没有爱
唯有生命一样深的山河
在我身心里至今不肯安歇
小城春天
是好习惯 双手推窗 向早晨问候
这样的开篇 余下的阴影都融化
接着是大片阳光扑进怀抱
节奏不太快 但不停顿 像平缓的河流
居住的小城正赶上春来
最宽的那条街已经没有积雪
太阳大印一样厚重踏实 这很好
走进去 认识一片不迷路的新树叶
喜鹊不喊口号 正忙着孵蛋
像务实的诗人在粮油店里赚烟火
喜欢这质感的暖 太精致就焦了
钟楼顶上的会议厅 长出常春藤的头发
这时节 正是约会的好时候
玫瑰花坊挤满不多余的情人
邻居是幼儿园 抒情笔划最初的字母
把小城春天哄得天真烂漫
作者简介：卫铁生，辽宁人，居住深圳。八十年代初开始写作，诗歌痴爱者，有多部作品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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