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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牛小花和大疙瘩(第一章) | 张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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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花和大疙瘩

张学武

编辑:落英小桥

第一章

1

荭草公社的所在地叫荭草村,荭草村往东四十里有个村子叫头道沟,再往东有五个村子,依次叫做二道沟、三道沟、四道沟、五道沟和六道沟。再往东就是一座大山,过了大山就是丰宁县了,就属于承德地区了。头道沟北边有一个村子叫千松沟,二十几户人家,是头道沟大队的自然村。

一九七五年秋天,正是农业学大寨的年代,别的公社都修大农田,挖大渠,到处都是红旗招展,歌声嘹亮,学大寨的运动搞得轰轰烈烈,热火朝天。县委书记在县里的三级干部大会上就大张旗鼓地表扬了这些公社,并当着全县公社书记、大队书记和生产队长的面,把荭草公社的公社书记提溜起来大声问道:“全国都在学大寨,你们荭草公社打算怎么办呀!是墨守成规,还是奋起直追?是大干、苦干、拼命干,还是小打、小闹、等着看呀!”荭草公社的书记就脸红脖子粗了,众目睽睽之下,急中生智说:“我们荭草公社准备修一个水库,地点就在我们公社的头道沟大队千松沟生产队那里,争取在两年之内完成。”

公社书记的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本来是让荭草公社很尴尬的大会,却一下子让公社书记露了脸,出了彩,成为全场的红人。公社书记等掌声刚停,就接着说:“在修水库的同时,我们还要修一条五十华里的胜利大渠,把水库的水引到沿线的各个大队,到时候,我们荭草公社的一半的土地都将变成水浇地,实现亩产过纲要,过黄河,过长江!” 接着就是口号声:“向荭草公社学习!向荭草公社致敬!掀起学大寨的新高潮!”

那是一个热血沸腾,雷厉风行的年代,当时流行这么一句话:说了干,累死算,光说不干是王八蛋!于是头道沟、千松沟、二道沟和三道沟几个村子就忙了起来,家家户户开始打扫屋子,腾房子,准备迎接前来修水库的民工。

千松沟村有个女人名叫牛小花,今年二十九岁,个子不高,却长得敦实,眼睛不大,却很有神气。这天大队书记、革委会主任和民兵连长来她家号房子,牛小花说:“哎呀,书记、主任呀,你们来我家有啥事情呀?不会又是要发救济款吧?”

书记说:“哪有那么多救济款,我们是来号房子的。”

牛小花说:“怎么又要来拉练的部队呀?我们家这乱七八糟的样子,解放军来了也没法住呀。”

书记说:“不是给解放军号房子,是给民工号房子。公社要在咱们这里修水库呀,全公社的民工都要来咱们村住。”

牛小花说:“哎呀,我说书记,我们家可没有地方呀,就这么三间房,东屋住我们一家三口,西屋还要放一炕谷子、高粱和玉米,中间这屋还要做饭,没有下脚处呀。”

书记就不高兴了,说:“谁家没有人?大秋天的,谁家不是分了一地的白菜、萝卜、山药?谁家有处下脚?没办法,这是公社的命令,农业学大寨,谁敢反抗?快拾掇拾掇,让老太太跟你们睡一个炕,把西屋腾出来,给民工住。”

牛小花说:“哎呀,书记呀,你怎么还生气了呀,既然是公社的命令,既然是农业学大寨,我们三口就是螺起来睡,也得腾呀!天不早了,我要做饭了,书记、主任、连长,你们就在我家吃吧,咱们就在西屋吃,西屋虽然乱点,但是没有臭味,东屋不行,东屋有我们那口子,又是拉又是尿的,生人进去待不住,我们都习惯了——怎么,你们这就要走哇?不吃饭了?哎,好不容易来一趟,说走就走了,我就不送了啊。”

2

号了房子的第四天下午,牛小花家就住进了五个民工,他们都是翻过前面那道梁井儿沟村的,其中有一个大高个名叫李树奎,是这五个民工的组长,他理所当然地把行李扔在炕头。

最后进来的是个年轻人,小名叫树墩子,大名叫刘长勇,外号叫大疙瘩,其实他身上、头上、脸上一个疙瘩也没有,大疙瘩在当地的就是傻货、愣头青、二秆子的意思。其实他一点都不傻,就是有些老实,甚至老实的有些过头。叫他大疙瘩,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因为他从小就手巧,念小学的时候,就会用高粱杆编锅排子,席旋子,就会用一种叫柳道子的灌木给老师做教鞭,那教鞭很长,一头还有一个圆疙瘩,念小学的时候,这有着圆疙瘩的教鞭就没少光顾大家的脑袋,因此大家就看他不顺眼,背后常常合伙揍他。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大疙瘩。当然那教鞭也没少光顾大疙瘩的脑袋,每当这时,大家就十分开心。别人家的孩子在村里受了欺负,家长会出来给撑腰做主,大疙瘩不行,他爹姓马,是后爹,外来户,窝囊废,招亲来到井儿沟,平时不敢在人们面前说话。结果大疙瘩小学没有毕业就给生产队放羊了。放了羊的大疙瘩每天同一群羊在一起,很少在人们面前露面,人们似乎忘记了村里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结果大疙瘩都二十五六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大疙瘩进来后,发现炕上已经堆满了行李,只给他在后炕留了窄窄的一条,还好他没有褥子,只有一个小被子,他就把自己的小被子丢在后炕。这样他们的住处就算安顿妥当了。

李树奎说:“告诉你们,咱们虽然只是一个前来修水库的民工,但咱们也要向老八路学习,遵守三大纪律八项主意。第一,咱们烧炕不能用房东的柴火,咱们要上山去自己割柴火。第二,每天要给房东担水。现在咱们几个就去割柴火,留下大疙瘩在家给房东担水,打扫院子。今后咱们的活就这么安排了,我们四个负责烧炕的柴火,大疙瘩负责每天给房东担水,打扫院子。”

大疙瘩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四个人,每个人最少割四个柴火,四个人就是十六个,够烧半个月的炕了,可他一个人每天都得担水 ,打扫院子,他们这是明显在欺负自己老实。不过他已经受欺负惯了,就乖乖地拿起扁担去担水。

牛小花看见大疙瘩去担水,就拍着巴掌说:“哎吆吆,这回可闹好了,省的我天天去担水了。你们不知道呀,现在是秋天了,等待几天上冻了,井台上到处都是冰,滑赤溜溜的,弄不好就是一个屁股蹲,去年村里的柳鱼子就是担水的时候,把胯骨跌坏了,今年还拄着拐棍哩。你们在这里修水库,能修到什么时候呀?”

李树奎拿着镰刀绳出来,就说:“什么时候水库修成了,什么时候就没事了。不过我们都是一个月一换班,下个月的今天,我们这一班就到头了,我们就该回去了,下一班人就来了。”

牛小花说:“哎吆,那多麻烦呀,不如你们就一直在这里修,什么时候把水库修成了,什么时候你们再回去。”

李树奎说:“那可不行,除了刚才出去担水的那个,剩下我们这些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时间长了,还怕老婆守不住哩。”

牛小花说:“哎呀,要我说,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整天就想着那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刚才出去担水的那后生还没有娶媳妇?”

李树奎说:“他呀,我看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牛小花说:“哎吆,这是为啥呀?”

李树奎说:“为啥?家里穷呗,他爹早就死了,他妈又给他找了后爹,这个后爹不会干别的,就会趴在老婆肚上揍孩子,不到几年工夫就给揍了一炕孩子,除了他跟他的兄弟,是他的亲爹的,剩下的全是他后爹的,一色的丫头片子,大草、二草、三草,全家八口,就住在村子东头的一间马架窝棚里。”

牛小花说:“你等等,他兄弟两个,加上大草、二草、三草三个闺女,再加他妈他后爹,顶多也就是七口人,你怎么说成八口呢?”

李树奎说:“还有他爷爷里,难道他爷爷就不算人了?”

牛小花说:“哎吆吆,你早点这么说,我不早就明白了,弄得放屁脱裤子,多倒一回手。”

3

李树奎他们都上山割柴火去了,大疙瘩刘长勇担着一担水回来了。牛小花就赶紧迎上去,说:“哎吆吆,这是怎么说的,你刚来,气还没有好好喘一口,行李还没有解开,就忙着给我们担水,这可叫我说什么好。”说着提起水桶就要往缸里倒水。

刘长勇忙抢过水桶一边往缸里倒,一边说:“这活你们女人家干不了。”

牛小花说:“哎吆吆,瞧你这话说的,我已经干了两年了,实话跟你说吧,你们老男人干的活,除了揍孩子我不行,别的活我都干过。什么担水、割柴火、和泥、垒墙、拉大锯,这些活我都干过。”

刘长勇就问:“你家男人哩?”

“哎吆吆,快 别提他了。”牛小花说,“他就是个活死人,只会出气吸气,只会睁眼闭眼,只会拉屎撒尿,别的都不会。”

刘长勇说:“你骂他呀,你一骂他,他什么都会了。这样的男人我见过,我们家我那个后爹就是这样,他不干活,我妈就骂他,他就屁颠屁颠的去干了。”

牛小花就哈哈地笑了,在刘长勇的后脊梁上拍一巴掌,说:“我那男人就在西屋炕上躺着呢,你过去骂骂试试看,甭说干活了,就是一下子坐起来,我跪下叫你爷爷都行。”

刘长勇的脸刷地就白了,赶忙低声说:“啊,原来你家男人在家呀,我刚才说的话,他是不是听见了?会不会起来揍我一顿?”

牛小花就笑得蹲在了地上,半天才直起腰来,对刘长勇说:“我男人是个病人,医生说这叫植物人。大前年上山割柴火,拉坡时,由于坡太陡,柴火拖子翻了过,把我男人裹在柴火中,一起滚下来,把脑袋跌坏了,坏得说不了话,手脚不能动,整天躺在炕上,吃饭要人喂,拉屎撒尿要人接。哎呀,这都怪我这人的命不好,嫁给了这个人,其实他以前也是个好人,勤劳能干,还曾被评为模范社员,还给我揍了一个儿子。”说到这里,牛小花的眼睛里竟闪烁着泪花。

刘长勇就走进西屋,看了看躺在炕头的牛小花的男人,那个男人已经睡着了,脸上长满了肉,白白胖胖的,男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孩子,正在炕上玩着几颗石子。见到刘长勇就睁大了眼睛看。刘长勇就对那孩子说:“你喊他一声爹,看他答应不。”

小孩子很听话,就趴在爹的耳朵上喊道:“爹,爹,有人来看你了!”

牛小花对刘长勇说:“甭说小孩子这点声音,你就是在他耳边敲鼓响雷放鞭炮,他也听不见。”

刘长勇就说:“这么说,你这二年多就跟他过?”

牛小花说:“哎,我不跟他过,又能跟跟谁过?没办法,这都是命。有个算卦的瞎子说,我上辈子也得过这种病,是他伺候了我三年,这辈子他又来熬煎我了,谁让我欠他的呢。”

刘长勇问:“你这男人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牛小花说:“他叫马德林,是坝上故园县丰元店人,九年前招亲来到我们千松沟村,那时我的爹妈还活着,就我这么一个闺女,看这小伙子长得还算精神,就同意了,亲戚朋友吃了一顿油炸糕,我就成了他的老婆了。”

刘长勇就奥了一声,他的后爹也是坝上故园县丰元店人,名叫马德贵。刘长勇就想,莫非这马德林和我的后爹是亲哥们,可从来没有听后爹说起过千松沟还有他一个兄弟呀?

4

刘长勇家在井儿沟的村东头,日本鬼子占领的那几年,井儿沟属于丰宁县,也就是说井儿沟属于满州国,村子四周修起了高大的围墙,就是人们常说说的人圈。刘长勇家现在就住在这人圈外边一个马架窝棚里。

人们称他爷爷叫刘四爷,刘四爷是村里第一个参加了共产党的人,四清运动那年,已经七十多岁的刘四爷还被选为贫协主席,开大会的时候还坐在主席台的正中。

刘四爷有一个儿子叫刘满贵,娶了个媳妇叫苏玉芝,苏玉芝个子不高,胯骨很小,裤子总是嘟噜在小肚子下边,好象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走路的时候,两只手总是抓着裤腰带,裤脚总是挨着地,一走就扫起一股烟尘,于是人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一股烟。一股烟跟了刘满贵后,三年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就是现在的刘长勇,老二小名叫石玉子,大名叫刘长军,老三是个丫头,夏天生的,小名就叫小草,大名叫刘长叶。

生下刘长叶不过三个月,刘满贵就得病死了,一股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嫁出去吧,带着三个孩子没人要,再说家里还剩个刘四爷,招个人来吧,一般的人一看这三个孩子都不敢接手,这时候就从坝上故园县下来个马德贵,三十二了,比一股烟整整大十岁,还没有媳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刘四爷家招了亲,来的时候还带两口袋莜麦面,这样一股烟家又好歹成了完整的一家人了。

如今刘长勇已经二十六了,他的妹妹 刘长叶早就嫁出去了,可他还是个光棍汉。于是有一天收工回来,李树奎就对刘长勇说:“树墩子,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刘长勇正在院里给牛小花的小儿子做地牛 “就头也不抬地说:“有啥话你就说吧。”

李树奎就不高兴了,说:“我说你这孩子 ,难怪叫你打光棍,一点都不屈你。我跟你说的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能高声跟你说吗!我得跟你悄悄地说,目前还不能叫别人知道,别人知道了,别人就抢先了,就论不到你小子了。”

刘长勇只好拿着做了一半的地牛过来,蹲在李树奎的面前。李树奎就低声地对刘长勇说:“我想给你说个媒,那女的就是这千松沟的,姓王,叫王树梅,今年二十二了,要论模样比你强多了,针线活什么都会做,要说有什么缺点么,就是一条腿长点,一条腿短点 ,走路一拐一拐的,可是这一不影响你跟她睡觉,二不影响生孩子,三不影响干活,再说,咱们都是庄稼人,娶老婆就是为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要那么周正干什么?”

刘长勇说:“我们家现在就有一个马架窝棚,住了我们八口人,我要娶了老婆没地方搁呀。”

李树奎就笑了,说:“这你不用发愁,人家王树梅家里就一个老娘和一个老爹,还有三间大瓦房,你要是要了这个王树梅,你就可以招亲呀,给他家当一个上门女婿,这样你就房也不用盖了,财礼也不用掏了,连婚礼的吃喝钱也省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美事呀!不过人家女方也说了,人家就跟你要一块手表,上海全钢的,要一件小大衣,里边是羊羔皮,外边是华达呢面的,还跟你要一台缝纫机,蝴蝶牌的。”

刘长勇半天才说:“这不是小事情,等咱们换班的时候,我得回去问问我妈。”

李树奎说:“你这个孩子,你今年都二十六了,自己还当不了自己的家,还问你妈干什么?你妈能给你盖三间大瓦房。”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了牛小花的喊声:“刘长勇,你快过来,帮我抬一抬这个口袋!”

刘长勇就赶忙站起来,走进屋里。

5

牛小花喊刘长勇抬口袋,刘长勇进屋后,发现屋里根本没有口袋,只见牛小花把刘长勇拉到炕沿前低声问道:“老李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刘长勇说:“没说什么。”

牛小花说?“不要瞒我,我都听见了,说什么王树梅,还有招亲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姐我可是为了你好,要是别人我才懒怠管哩。”

刘长勇没办法了,就把李树奎要给他说媒的事情说了。牛小花就说:“你答应了没有?”

刘长勇说:“我还没来得及答应哩,这不,你就把我喊进来了。”

牛小花朝窗户外边看了一眼,低声地说:“哎吆吆,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那个王树梅倒是个好孩子,可就是自己没有个准主意,一切都听她妈的,她妈说东就是东,她妈说西就是西。她妈要是个好人,这倒也没啥,可她妈不是个好人啊。整天在街上没事干,就知道贩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再说,他们家成分也不好,是个富农成分,也就是在我们千松沟,人们不拿这成分当回事,要是在大地方,文化大革命非挨斗不可。我说的这些都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她不拿女婿当人看,前年这个王树梅就找了一个男人,也是来招亲的,她妈拿女婿当长工一样使唤,早饭之前要女婿上山割四个柴火,晚饭之后还要让女婿给割四个柴火,吃饭的时候,他们吃干的,让女婿喝稀的,他们夹肉吃,让女婿吃萝卜片,过年的时候,他们一人做一身新衣服,让女婿穿旧的。你要是不信,最后还不让闺女跟那个男人睡,把那个男人安顿在小南房睡,说什么闺女还小,要过两年才给他们圆房。可以到村子里打听打听,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最后那个男的跑了,不在她家待了,这又看上你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呀,不能一不留神掉进了火坑里。”

刘长勇说:“我刚才还说要跟我妈商量商量,看来这事用不着商量了,我不去她家招亲就是了。”

牛小花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这番话,你可不能跟外人说啊,王树梅她妈那人我可惹不起。”

“妈,你看我爹。”炕坐着的孩子突然喊。

牛小花说:“你爹怎么了?”

小孩子说:“我爹不睁眼了,我给扒拉他都不睁。”

牛小花说:“你爹是睡着了,你不要害捣他,让他睡吧。”

小孩子说:“不是睡着了,你快看看吧。”

牛小花就过来看丈夫,发现丈夫已经不出气了,原来丈夫早已经死了。牛小花愣了片刻,突然就趴在丈夫身上惊天动地地大哭起来,还边哭边数落:“你这个狠心贼呀,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呀,以后谁跟我们娘儿俩做伴呀。”

听到屋里突然传出的哭声,李树奎和另外几个民工就赶紧跑过来,李树奎用指甲掐牛小花丈夫的人中,那男人没有反应,又用二母指放在那男人的鼻子下边,没有一点呼吸,折腾了半天,李树奎才直起腰说:“是咽了气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未完待续,下章更精彩)

作者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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