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座 | 高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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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座

文/高志宏

编辑/落英小桥

自从女儿到衡水上高中后，我和老公就开始奔波在宣化与衡水之间的铁路线上，每个月一次。从深圳开往北京西的Z108次列车是我们最常乘坐的，因为是直达车用时短，所以这趟列车的这段路上无座乘客特别多，几乎每次车厢里都挤得满满的。

2019年3月末的一天，风和日丽。我和老公又挤上了这趟列车，因为又没有抢到座票，所以就站在了车厢的过道里。一位头发全白身材瘦小的老太太拖着一个大编织袋停在了我旁边，她把袋子放到过道的地上，然后颤颤巍巍地坐在了袋子上。列车开动了，老太旁边的一个座位却是空着的，空座旁边一位约摸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子便拖着京腔拍了拍那个空座对老太太说：“老太太，这个座位暂时没人，您就先坐这吧，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您再给他让开不就得了？！”一边说着就拉了老太太坐在了空座上。

列车一路行驶，车厢里像往常一样，除了有后挤过来找座的，就是过来过去接水或上厕所的少数人在流动，一路上风平浪静，始终没有出现拿着车票让老太太起身的人，仿佛那个空座本来就是老太太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列车快要到站了。“京腔男”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您真是有福气呢，这座居然没人，让您坐了一路！”这时，一直站在老太身边的一位中年“眼镜男”亮了一下手里的车票平和地说道：“其实这是我的座位，我看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就没忍心让老人家起来！”

“唉呦喂！”“京腔男”喊道：“我说的呢！这趟车票这么紧，怎么可能会有空座儿呀？原来是遇见好人了！一路上您站了两个多小时，连声都没吭一下，您真是个大好人呀，比雷锋还雷锋呢！您这人真是太好了！”

“京腔男”一连串赞不绝口地夸赞着，一边连连向“眼镜男”伸出大拇指。满车厢的乘客也都寻着洪亮的京腔齐刷刷把赞许的目光投向了“眼镜男”。车厢里的气温似乎一下子升高了五度，“眼镜男”的两颊绯红，连连说着“没事，没事，应该的。”

老太太似乎耳朵很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着头用浑浊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人，问她话她也只是一个劲摇头。“京腔男”扒在她耳朵上高喊着问她，她大概弄明白了，原来老太太是从衡水到北京看孙子的，因为孙子是她带大的，现在孙子病了，她放心不下，所以才不顾儿子反对，一定要坚持来看孙子的。就在大家议论纷纷，觉得老太太这种情况该怎么走出人潮如海的长长站台时，一位年轻帅气的列车员小伙子走了过来，扒在老太太耳朵上大声说：“老太太，您先别着急下车啊，您这样太不安全了。把您家人的联系电话给我，我帮您联系他们到站台上来接您吧！”看到这里大家终于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旅客同志们，大家好！列车已经到达终点站北京西站，请您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再见！”车厢里响起了温柔甜美的播报。我提了行李箱随着人群慢慢挪出车厢。

早春的北京乍暖还寒，但感觉今天的阳光却异常明媚，格外温暖。迎面吹来一缕春风，暖暖的，我分明嗅到了迎春的花香。正午的太阳透过半透明的屋顶洒下温柔又温暖的光，步履匆匆的旅客在这和谐的阳光中快速地涌向站台出口。

作者简介：高志宏，现张家口市宣化区农业银行大堂经理。喜欢音乐，爱唱歌爱文学，愿做一切正能量的接收者和传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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