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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 倌
张学武 著
编辑:落英小桥
第七章
1
腊月二十三,这天下午,龚惠和儿子来到了西流水的小香港——贾柱的羊圈。龚惠给贾柱买了一套新衣服,让贾柱试试合身不,贾柱脱下了迷彩服,穿了起来。贾柱的儿子名叫贾平峰。起名字的时候,贾柱说,中国有个作家叫贾平凹,就是平地上有个坑,咱们的儿子叫贾平峰,就是平地上来座山峰,比他那平地上有个坑强。贾平峰今年十七了,长得白白净净,戴了一副近视眼镜,个子长得比贾柱还高,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学习很紧,本来龚惠不让他来,让他在家好好复习功课,去他老爷家吃饭,可他非要来,龚惠也就同意了。贾平峰在羊圈里转着,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特别是那小羊羔,一手抱起一个,觉得十分可爱。
龚惠对贾柱说:“今天晚上咱们怎么睡呀?你这里就这么一个双人床。”
贾柱说:“挤呗,反正也没几天。”
龚惠说:“三个人挤在一起,你不怕,我也不怕,可是儿子肯定不习惯,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过了年就十八了,在家里他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还谁都不让进去,怕弄乱的东西。再说今天夜里你肯定不老实,要是把孩子给惊动了,那可怎么办?”
贾柱说:“好办,我有一个朋友,叫张欣野,你上次来的时候见过,他家西屋有一张西梦思床,是专为他闺女准备的,让咱们儿子到他家去睡,怎么样?”
龚惠说:“你这里不是有好多亲戚么?贾虎、耿凡苏等,大过年的,为什么让儿子到旁人家去呢?”
贾柱就摆摆手说:“你不知道,现在的亲戚都变了,占便宜行,吃亏的事不干。再说了,耿凡苏出事了,他在贾长贵家打扑克,被贾虎的兄弟给拿刀子捅了,虽然没死,但也挺麻烦,俩家都不心宽,前几天因为在村长家喝酒,村长的小舅子和梁三盖俩人,就因为话不投机,村长的小舅子就一刀把梁三盖给捅了,当场就没气了。现在的农村比城市还乱,特别是过年前后这一段,村子里家家都在赌博。”
龚惠说:“那村长也不管一管?就让人们这么瞎折腾?”
正在这时刘满喜来了,一进屋就看见了龚惠,就说:“贾柱这是你媳妇吧,我还是在十多年前见过,那时你爹还活着。城里人就是耐老,看,跟十多年前比,几乎没变,还是那么年轻。”
贾柱就对龚惠说:“你还记得吧,他就是咱们西流水三官社的社头,过去还曾当过大队长、革委会主任,名字叫刘满喜,按街坊,咱俩应该叫老伯。”
龚惠说:“记得,那年我来你们村落户,还是老伯给摁的公章。”
刘满喜说:“这些事情你还记得?”
龚惠说:“当然,记得当时的书记也姓刘,好象叫刘长明,还不同意我落户,说贾柱一家都已经是非农业,村里没有户口。老伯说,你不让她把户口落在咱们西流水,你让她落到哪里?人家贾柱一家刚转成了非农业,以前户口一直在咱们村里。”
刘满喜就说:“你这孩子,真是好记性。那你还记得不,在政治面目一栏,你写的可是共产党员,你还拿着你们村开的党员介绍信。”
龚惠说:“记得呀,怎么了?”
刘满喜说:“正好,咱们村今天晚上要开党员会,你能参加吗?”
龚惠的脸就红了,说:“为什么不能呀!在哪里开?几点开?”
刘满喜说:“在村长家里,六点准时开;对了还有贾柱,村长说你也参加,虽然你户口不在咱们村里,也不是党员,但你的根在西流水 ,魂也在西流水,要不你咋不到别的村去养羊,为啥偏偏要回西流水养羊呢?”
2
张欣野、贾虎和贾长贵在耿凡苏家里喝酒,别人都没事,喝完酒拍拍屁股走了,贾长贵却喝醉了,晃晃悠悠地回到家里,口渴得厉害,就喝了两茶缸凉水,然后躺在炕上睡觉,没想到肚里就开始翻腾,怎么也睡不着,突然一股酸水翻上来,他就赶紧翻身把下巴颏搁在炕沿上,一张嘴,哗,哗,哗,一连几口,鸡肉鱼肉猪肉等吐了一地,臭味掺杂着酒味弥漫了整个屋子,不过贾长贵的肚子却好受了许多。
这时候,村长耿玉清进来了,一迈门槛,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他就捂着嘴说:“怎么?喝高了?”
贾长贵一听是耿玉清的声音,就勉强地坐起来,说:“没喝多少,不知怎么就醉了。”
耿玉清就从外屋拿过一条毛巾,递给贾长贵,说:“擦擦脸吧,鼻子下边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给到了一杯热水,说:“再漱漱口。”然后又从外屋拿过扫帚簸箕开始打扫,一边打扫,一边说:“快过年了,你媳妇怎么还不回来?”
贾长贵擦了擦脸,又漱了漱口,说:“她呀,不回来了,我在县城里给他们买了个楼,她在城里开了个化装店,这几天正忙着呢,过年的时候,我准备去城里过。”
耿玉清问:“什么时候走呀?”
贾长贵说:“最早也得腊月二十八九,太早了镇里不放假。”
耿玉清把扫起来的东西倒在院里的垃圾堆上,回来后坐在炕沿上,说:“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咱们村应该开个党员会了,按理说这事应该你来张罗,我给你跑跑腿,可是你今天喝多了,我就来替你张罗吧,你看行不?”
贾长贵就瞪圆了眼睛说:“党员会?你怎么想起开党员会?”
耿玉清说:“其实也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是贾柱跟我提议的。他说这几天咱们村里老是出事,前几天刘长明死了,人们都说是 杜宝给气死的,接着杜宝又捅死了三盖,昨天因为打扑克,贾化又捅了耿凡苏一刀,咱们当村干部总得出来管一管,好歹有个姿态,上边要是问起来,咱们不也有个说辞不是?”
贾长贵说:“说起来我是咱们村书记,其实呢也就是挂个名,镇里那一摊子我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管村里的事。你是村长,不也是村里的副书记么?我看这事就你来管吧,你想开党员会就开党员会,想开群众会会就开群众会,想开啥会就开啥会。”
耿玉清说:“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党员会我可就开了啊。”
贾长贵说:“开吧,开吧。”
可是耿玉清刚走,贾长贵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镇里书记的电话,就说:“书记,您好啊?”
书记就说:“我不好!长贵,西流水最近发生了两件事,有个叫梁三盖的人死了,一个叫耿凡苏的伤了,一个是因为酗酒,一个是因为赌博,你知道不知道?”
贾长贵赶紧说:“知道,我都知道。这两件事情我都给处理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书记说:“那以后呢?以后会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过年期间,县里正在抓精神文明建设,昨天已经专门发了文件,你们村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告诉你,你虽然考上了公务员,但你还是西流水的党支部书记,镇里的干部都已经下去了,你就留在西流水吧,另外我再派镇里的副镇长肖海去你们村,一要加强普法教育,提高全民对赌博的认识,二要保持对赌博犯罪的严打高压态势,净化农村法制环境,三要加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培育积极健康的农村思想文化环境。”
(未完待续,接下来更精彩)
作者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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