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

一群白鹭在水面上翩翩起舞，像一群白色的蝴蝶。它们时而飞到高空，又像许多的白色纸片，或者风筝和纸飞机。洁白的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水面的波光。它们排成一排，有时又分散开去。洁白得像棉絮和雪花，又轻盈得如同浮云，在天空中盘旋飘飞。

这群白鹭像是很久以前就定居在这个湖边，它们常常在傍晚出没，站在水边或在水面来回飞翔。像在寻觅什么，又像只是漫无目的地舒展一下翅膀。它们太久没有远行了，已经忘记了远方的模样，也忘记了怎样能够抵达远方。这里不缺乏食物，它们习惯了安逸。

这是郊区工业园里一个不大的湖，湖边长满了野草，人们只是在工作间歇时从远处的厂房四处眺望，会不时把目光停落在这个无人照料的天然湖，或者被湖边漫步的白鹭所吸引，看它们从湖的这边飞向另一边，又从湖的那边飞回来，百无聊赖，羽毛洁白而闪亮。

有时，它们会尝试飞高一点，在厂房低矮的屋顶上盘旋一周又一周。先是一只，然后三两只，慢慢地聚集了一群，大概都是附近的邻居吧。它们在空中用某种神秘语言召唤同伴，不一会空中便布满了排列整齐的洁白翅膀，翩翩然翕动着翅膀，在工业园上空起舞。

湖水并不清澈，泛着浑浊的暗绿色波光。然而白鹭随遇而安，并不因为环境的恶劣而有所不悦。它们踱着从容又散漫的步子，偶尔在水面上顾影自怜。忽而又飞起来看看自己飞翔的姿势是否仍然轻盈而优雅。日复一日，在南方温暖的黄昏里，白鹭活得无忧无虑。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