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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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焚香。母亲对烟雾和气味过敏，因而在家里从来不敢点香；公司人来人往，也往往败了焚香的兴致。难得一个清冷的早晨，乘车半程便下车步行，回到公司安安静静，冷风飕飕，便把窗关上了，煮水泡茶。想起抽屉里还有半管沉香，便沐手取一柱点上。

袅袅轻烟，被风吹得散乱。燃过的香灰断成一截一截的，不像从前卷成一卷，一圈一圈。那是一个人内在状态的外在反映。许久没有凝神聚气，专心地念一遍经书了。人一旦放逸松懈下来，就像垒好的积木坍塌下来，前面的努力毁于一旦，要再垒起却不容易了。

泡了一壶黄片，那大火焙烤过的茶味浓郁微涩，早晨喝上几杯提神醒脑，神清气爽的。前来喝茶的同学对茶叶很讲究，大概喝不惯这种粗茶，只是象征性抿了几口，却也不好意思相嫌，便顾左右而言他，说一说与茶叶无关的话题，譬如彼此近况，家人身体贵恙。

又说起那些几十年不见的同学，远在澳洲的那位到处挑衅滋事，时常在网上讨论一些没有标准答案的意识形态问题；另一位职场女性放弃经营多年的职业，毅然创业专营阿胶糕熬煮，每天在朋友圈发送阿胶糕功效科普信息，并开发新品，图文并茂，而乐此不疲。

想象多年后同学们在背后又会怎么说我呢？还像当年的叛逆与古怪？其实我不过是不愿意按部就班或人云亦云而已。我只是在现实世界里披着一件职业马甲虚与委蛇，却拼死也要捍卫那个自己精心建造的精神世界。至于同学们，我相信他们不评论，因为不关心。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