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抒情

​

春天，海子说：“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在这个雨天人们纪念海子，庆贺春天也庆贺相聚，朗诵海子的诗：“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十个海子从四面八方大声喊：“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人们听见了海子的喊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跑到院子里赏花，看那些青草从地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那些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和家花也都欢天喜地在微风细雨中蹦蹦跳跳，那些新种下的柠檬树南非树也在风中招摇，仿佛都来参加这场春天热闹的嘉年华。

海子的诗有着巨大的煽动性。他骄傲地宣称：“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人们于是四处寻觅，或者也想模仿这要去建造这样的一所房子。寻觅海子描述的那片海，想到海边去大声呼喊，要让彼岸的邻居也听见他的欢呼：春天来了，花儿烂漫开放。

人们奔走相告，带来春天的喜讯。即使在阴雨天气，到处姹紫嫣红，盛放的花儿闪耀着阳光的色彩，树上的新叶闪着荧光，像阳光一样明亮。海子朝着田野呼告：“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田野上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每棵禾苗都在预言一个丰收的年份。

海子曾经多么热爱生命，他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曾如此真诚地赞叹生命：“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然而人间雨季太长，他在一个寒冷夜晚因为过度伤心而离去。就像最近离去的那位乌克兰数学家，他留下最后的抒情：我对人类十分失望。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