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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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略感宽慰，又遭到现实更沉重的打击。前天医生才说胸片显示略有好转，昨天医生又告知炎症指数升高。必须禁食，防止食物误入肺部加重感染。医生建议插肺管，清理肺部通道。但我们还是拒绝了。这时候我们不希望也不忍心加重父亲的痛苦。

父亲昏睡了几天，不停说梦话。我们喊他的时候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又闭上，仿佛深陷于梦境无法摆脱一般。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似乎有人在梦里不停地和他说话。他神情很紧张，说话的速度很快，却含混不清，似乎有人在梦里和他争执，他有点不悦。

看着父亲如此困倦，我们也不忍心叫醒他，却又怕他沉睡不醒。于是我们拉着他的手，把他冰冷的手搓暖，又不时喊他一句。这时他会睁开眼，迷茫地望着我们，仿佛想不起我们是谁一般。这时要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名字，他惊愕的眼神才柔和下来。

上午医生来看他，问他有什么不舒服，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急得拼命喘，一身冷汗。父亲如此虚弱，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几乎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说话只能说单音字，或用点头代替。进食、吃药、清洁口腔，对他来说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为了减轻父亲的心肺压力，我们必须把父亲的活动量降到最小。尽量不让他说话，只以点头或摇头示意。减少让他挪动的次数，而每一次挪动完成多个任务。尽量减少进食的次数和进食量，以减少食物误入肺道的危险。必须谨小慎微，谨慎保守治疗。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