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是一种选择

读了王尔德童话的最后一篇《星孩》，关于善与恶，各种试验和报应。一个遗落树林被樵夫收养的星孩，漂亮、自私而骄傲，从不认生母到悔恨寻母，最后历经磨难找到了假扮成乞丐和麻风病人的王后与国王父母并继承了王位，却只活了三年。这个故事有点老套，但对人性的刻画与细腻的心理描写仍然是上乘的，我们从中看见自己。

有时觉得不仅写文章是在自言自语，读书也像自言自语了，我们在每一个故事里看见自己，在每一个人物身上看见自己，善良的，险恶的，骄傲的，谦卑的，感恩的，背信弃义的，快乐的，悲伤的...每一种感情，每一种特质，都像照镜子一样的，我们看见不同情境下的自己，看见各种可能的自己。有时我们心肠很硬，有时我们的心又忽然柔软起来，善与恶不过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高尚从来不是必然的，如果善良没有回报，如果恶行不受惩罚，我相信人们的行为决策机制一定是自我中心的，在做任何行为决策时人们大多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这个选择也许伤害旁人也许不，但人们一般不会太在意这一点，他们会下意识地回避除了自己关心的结果之外的后果。

高尚是一种选择。一般而言，人们选择高尚，大抵出于几种动机：一是对因果的敬畏，二是对好名声的喜好，三是一种自律和自我要求。当然，高尚一经选择，也许便渐渐会成为一种习惯。高尚是会上瘾的，人在选择高尚的时候会体会到另一种快乐，与自我中心不一样的快乐，一种自我认同、心安理得与一种自我救赎的如释重负感。

我们本可以避免各种伤害，避免自己的恶，但往往人们总要在看到不可挽回的后果才愿意相信，然后再亡羊补牢，愧疚和补救，这种愧疚更多的是悔恨，悔恨自己付出的沉痛代价。因而在这世上，善是脆弱的，惩戒是必要的。我们通过阅读而自省，比起亲历一次惨痛教训，是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