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劳动与仁慈

在深夜踏着月色与星光回家，若说披星戴月也许诗意得多，却没有这样的闲情与心境。只觉得命苦，并承认自己确实力不从心，特别容易疲惫。书友预告周日晚上音乐会，却不敢仔细打听，怕忍不住又去看，明明已经体力不支。

从前也曾像最近的节奏工作，却不至于如此吃力，想来也是年纪大了。安慰自己创业维艰，也许一开始繁琐，慢慢就好了。但事情却仿佛越来越多，日积月累，压得人喘不过气。但旁人却气定神闲，我很好奇他们何以如此轻松。

下周要出差，去一个不能直飞的城市。恢复疲于奔命的状态，像是生活对我从前散漫态度的报复。从前喜欢奔走，对于遥远和陌生之地总是雀跃的。但因为工作的缘故，内心只充满了怨恨。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微笑和隐藏情绪。

忽然宅起来，连续几天没回家吃饭就想家了。于是晚饭地点选择在父母家附近，在点菜的时候悄悄溜回爸妈家看一眼，然后回到宴席，也悄悄地，无人察觉。其实一个人被忽略是容易的，偶尔的缺席其实无人在意，只要不声张。

从前远行有时离家一个月也没犯乡愁，因为明知家已在可以迅速抵达的距离之外。那时反而不想家了，只想一直就这么游荡下去，像逃犯一样，只有侥幸和不安，一种窃窃的自在，乐不思蜀，直到被生活缉拿归案才灰溜溜回家。

或者宅到家，或者走天下，这是我喜欢的两种状态。但往往既不能宅起来，又不能远离，这是怎样的一种酷刑。然而生活的真相如此，我们必须为了生计付出足够代价，生活才会放过我们。仿佛我们都是罪行累累的囚徒，人生是一种惩罚，而不是奖赏。生命是劳动与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