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鲁支如是说

翻旧物翻到一本尼采的《苏鲁支语录》，这是徐梵澄翻译的版本，以往读的是钱春绮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前者文一些，后者白一些，读起来也各有味道。读《苏鲁支语录》的序言才知道原来鲁迅也翻译过这本书，是文言文版，难怪他的《过客》里就有尼采的味道。

徐梵澄的翻译有点小心翼翼的，读起来总感觉有点刻板了，钱春绮的要稍活泼生动一些，不过徐梵澄半文半白的译文字有它独特的魅力。

徐梵澄译本前言的开始和末尾两次提到“如是开始了苏鲁支的堕落”，钱春绮译本则译为“于是查拉图斯特拉开始下降”。而我更喜前者。

苏鲁支决定下山时遇到了一个老者，老者劝说苏鲁支和他一样过隐士的生活，但苏鲁支坚持下山，因为他爱世人。于是苏鲁支来到众人之中并向众人布道，这时一个小丑在人群中表演走钢丝，从一个塔到另一个塔，但他摔死了，苏鲁支答应埋葬他，便把他背到一棵空树里。

苏鲁支从走钢丝的小丑身上得到了启示，他决定不做牧群的牧人和走狗，他要寻找真正的伴侣。他决定不再向众人布道了，要向共同创造者、收获者、庆贺者指示彩虹和超人的阶梯，在众人中把这些人带走。“在人群中我以为比在兽群中危险”，苏鲁支如是说，他决定让禽兽引导他前行，“如是开始了苏鲁支的堕落”。

“求知，使超人得以生。如是自求其堕落。”人是一根系于禽兽与超人之间的绳子，架空于深渊之上，“需要以堕落而自为牺牲，却牺牲于土地，使此土地有一日将归于超人”。人的一生就像一场禽兽与超人之间的拔河，人左右摇摆，是退到禽兽还是升华到超人全凭其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