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听侄子诵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时不由微笑了，这是诗经里我喜欢的一首，想象一望无际的红色芦苇，白衣女子穿行在芦苇丛中，一路折取芦苇，一边徐行缓缓，偶尔回首，茫然四顾。风吹过时，芦苇侧向一方，草香弥漫。

侄子朗朗的书声把我带到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红色的芦苇，海一样的，波涛汹涌，红色的海浪一波一波的，芦苇淡红的花絮在风中漫舞，从此那种淡红应该就叫芦苇红啊。芦苇不应该是白的，也不应该是绿的，它淡红微暗。

红芦苇总是长在离海不远的地方，看到红芦苇一大片地蔓延，那么海也不远了。芦苇丛中，隐约有海的气息。不知那一望无际的芦苇是被落日熏红的，还是被秋天？那抹微醺的红，想必也是醉了。忽而想起那首《相思海岸边》。

是在夏末抵达海边的红芦苇的，一众乌合一路嘻哈，在看到红芦苇的时候却安静了。复又哗然，各各奔去采芦苇了。漫山遍野，怎么也采不完，却不舍得不采，想着回家用大的竹筐装起来，摆在客厅拐角，便把红芦苇种家里了。

后来在九寨沟遇到红芦苇，在粤西的海边遇到红芦苇，在垦丁...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遇到那片红色的芦苇丛，也如遇故人。红芦苇静静地长在水边，与风共舞，向海而生。而多年以后，有少年书声朗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