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节制

会议开小差读到一篇《冯唐是如何毁在没有节制上的》，大抵是说他的文章“语言聒噪无节制，情节枝蔓无节制”。冯唐的书我没读过一本，公众号上看过他的一两篇文章，印象也不深，但回想起来，他的文章哗众取宠是有的，卖弄是有的，相信这篇评论也没有太冤枉他。

不过说到文字的节制，我也是欠缺反省的。每天絮絮叨叨，悲悲戚戚，说是自言自语，总难免有几个好心的朋友，出于关心不时也来收听一下，不知破坏了多少次别人的好兴致了。不久前有个读者留言：“这都能发微信，没东西编了吧？”我二话不说把他拉黑了。现在想起来人家也是大实话，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有人批评我可以把感冒写得像病危一样，或者一些细枝末节，我也可以唠叨半日，全然不顾听众感受，只要自己痛快。尽管我自己向来认为文章就是说话，从来对把这种拉家常式的文字与所谓“写作”、“文学”扯在一起十分不屑，但总有一些煞有介事者喜欢诸多评论，对我对待文字的态度极为痛心，仿佛如此无异于自甘堕落一般，我却不以为然，觉得我手写我心是我自己的权利，对于各种批评全然听不进去。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文学爱好者或文艺爱好者，我只是喜欢任何可以逃离现实的方式而已。不久前看到一篇《当你开始躲藏》不禁莞尔，看来世间懂得躲藏之妙的人还是有的。我喜欢仓央嘉措的那句：“一个人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其实躲藏是一种巧妙的生存方式，一个人需要东躲西藏，才能拥有很多心灵的自由，我们都需要在工作和生活之外，悄悄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悄悄是一种轻盈的状态，我们面带微笑，与众人一起行走和言谈，融洽相处，但我们在内心里保留了一个独自的王国，我们是自己内心的王，王国里可以任由我们一个人狂欢，一个人也活得像千军万马。只要内心足够丰盛，便永远不会寂寞。尽管对这个世界我们虚与委蛇，阳奉阴违，但我们坚持对每一个人善良相待。

生活可以很简单，我们可以活得更节制，心平气和并平静如水。但要允许内心的自由。只要我们对世界温柔相待，偶尔开小差是应该被允许的，漫不经心是应该被允许的。我们可以有很多的心理活动。有一篇文章标题是《所谓中产阶级，就是内心戏太多了》，说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