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怒海

1982年上映的许鞍华执导的《投奔怒海》从题材、情节、人物到拍摄效果都堪称经典，时隔三十八年也并不逊色于任何国际大片，制片人是夏梦，真正称得上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神级人物，年轻的林子祥扮演的日本记者入木三分，缪骞人也演得传神。

影片讲述的是1978年越共解放越南三年后日本记者芥川汐见重返越南拍摄采访，被正面宣传下越南民众真实的生存状况所惊诧，在岘港街头遇见的琴娘姐弟让他看见了一个真越南，十四岁的琴娘靠卖甘蔗、保管单车、到鸡场捡尸体身上遗物帮补生计。

刘德华演的祖明原是美军翻译，后来被拉壮丁去所谓新经济区当民兵，为了筹够逃离越南的买路钱他趁回岘港治脚的机会找缪骞人扮演的交际花“夫人”帮忙，因为还没筹够好友的份额，他拦路抢芥川汐见的相机未遂，回到新经济区后被安排去挖地雷。

芥川对祖明十分内疚，找“夫人”想办法拿到通行证和祖明一起到新经济区，“夫人”的条件是要芥川把祖明还没筹够的买路钱交到祖明手上。她说祖明最大的愿望是到美国新奥尔良开一家酒馆，请她当妈妈桑，她可以做到七十岁。她说这话时充满憧憬。

祖明终于登上了逃离越南的船，却在上船不久后被乱枪打死，他瞪着一双眼睛倒在甲板上，脸上充满惊愕、不甘、愤怒。琴娘的二弟在捡废旧金属时被手榴弹炸死，琴娘的母亲被公安带走时用门上的铁钩割喉自杀，芥川目睹越南种种无法言说的苦难。

芥川决定帮琴娘姐弟离开越南，去找“夫人”帮忙，看到醉酒的阮主任。留学法国回来参加革命三十年的阮主任最终被送往茅南新经济区去当队长，临行他亲吻“夫人”手背用法语说：有的香味像儿童的身体一样清新，另外有一些香味骄傲、腐败、强烈。

芥川送琴娘姐弟上船路上被巡逻的民兵拦截，他让琴娘姐弟先上船，他随后再把作为登船附加条件的柴油渣送来。当他终于把民兵支开，提着油罐奔跑向码头时被折返的民兵开枪射击，葬身火海。琴娘回首岸上，一脸的坚毅，船在晨曦中缓缓地远去。

影片用了大量慢镜头，悠长、伤感，昏暗灯光下的狭长街巷、破落的瓦顶、法式骑楼的推窗...琴娘在临走的夜晚抱着弟弟唱的那首越南童谣多么动人，她唱得泪流满面，芥川抱过琴娘的弟弟，唱起了一首日语歌，歌词没有字幕，彼情彼境却感人至深。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