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爸妈家以后,许久不曾长时间听音乐了。戴着耳机听久了耳痛,不戴耳机爸妈说我在听哀乐。可以想象他们听我的音乐就像我听他们的潮剧一样,痛苦不堪,又不忍心打断。每回远远走开,或戴上耳塞,做些分散注意力的事。他们神情陶醉愉悦,一边哼唱。
今晚在暴雨的掩护下竟能够听个痛快,也惬意无比。把音乐调到刚刚可以听清的音量,放在耳边,听得沉醉,连晚饭都不愿意吃了。听了一遍巴赫《勃兰登堡协奏曲》,然后听康塔塔,心情从欢欣到沉郁,却是满腔感动。听不懂康塔塔歌词,仍然听得热泪盈眶。
我闭上眼睛,让音乐穿透我,仿佛一尾鱼在溪水深处潜泳,自由自在,被水包围着,只需轻摆鱼尾,便像箭一样嗖地飞去,瞬间无影无踪。又像清晨置身于山林间的空谷,沐浴在森林的清幽气息与草木芬芳里,聆听天籁在山谷里回荡,阳光穿过树叶洒落在草地。
音乐仿佛另一种远方,闭上眼睛便抵达一个无忧无虑的所在,不必忧愁生活琐屑,不必担心恶疫的袭扰。有时想,音乐是神的语言吧?听着巴赫的康塔塔仿佛置身神的国,天地一片洁白光明,花香四溢,穿着素白长袍的神的儿女在用歌声彼此对话,平静而喜乐。
听不懂歌词就像听不懂神的国度的语言,却无碍于我们对神之国的虔诚向往。今夜的康塔塔叙说的不是人间的故事,它在向我们描绘神永恒的国。在时间的尽头,一切苦难都已终结,那里没有疾病没有悲伤,没有纷争没有嫉妒,人们载歌载舞,与亲人永不分离。
(作者:秋水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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