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邻

父亲还是五点多就醒了。在浴室里洗洗刷刷和各种声响。我闭着眼睛听他终于走回房间了，便起来洗漱和做早餐。早晨灵魂仍在梦中游离，人还没完全醒来，我拒绝交谈。静悄悄地忙碌，蒸鸡蛋和粽子，煮云吞面…收拾各种细软，装一瓶冷暖相宜的水带去医院。

突然想，烟子这时也在厨房忙碌吧，煎饼？做豆皮？包饺子？我的早餐只是把食物简单加热煮熟，她的才说得上烹饪。烟子每天宅在家里，读书、看电影、写作、烹饪、和父亲拌嘴，流水一般的生活，不必像我一样每天见许多人说许多话，这是我最羡慕的状态。

想恢复心灵秩序时，便想起烟子，让她荐书和推荐电影，和她聊几句，也亲切无比，可以肆无忌惮，大放阙词，然后开怀大笑，便从乏味人间回到文艺世界。仿佛一把打开精神家园的密钥，我一再丢失了，便找烟子再要一把，如同她是我精神世界的邻居或家人。

烟子是我见过的最特立独行的女子吧，在我眼里她就像身怀绝技却隐姓埋名的奇侠，怀着一腔无处寄托的悲悯情怀与救赎情结，却生不逢时。只好把一腔深情倾注到笔下，落到了笔尖，却又轻描淡写，不沾染一点情绪，那些沉重的悲愁早在落笔之前化作了云烟。

偶尔读烟子朋友圈，就像到她家里作客了，坐在她面前，各读各的书，有一句没一句闲聊，不时大笑。可以坐一整天。到了中午，她也许给我做一碗番茄鸡蛋面，或者一张面饼，挂脖子上，饿了吃一口，也可以吃一整天。时间如流水从窗外缓缓淌过，悄无声息。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