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来了
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
这夜的每分每秒都是最脆弱的时刻
而我又不能回避或疏散这沉重的夜色
只能独处在小屋里伏案执笔
在这人静夜深的时候
倾诉眼泪不能解释的最柔弱的那一部分
然而给谁呢
她还是自己
抑或那沧桑的昨日
而我只想將这些写好的手稿夹藏在岁月的扉页里
用丁香叶作为书签
然后搁在书架上的某一个角落
我想 也许有一天
待我白发苍苍的时候
自己还会想起去翻阅那每一叶书签
我走进我的夜
万物都在不停地运转
眼前的静止都在奔腾
我知道
我不能停下来
因此会遇见死亡
是的
我不能拒绝从我的躯体上穿过的一切
即便疼痛
例如爱。是从红唇中消失的
早晨的太阳瞬间坠落又告别黄昏
我不能回头也不能哭泣
谁?死神?
总在不远处
一双枯瘦的眼。低垂 苍白
望着我
每当这时刻，我唯一的活法就是
独自走进我的夜————
包括伤痕
其实，这一切不关夜的事
————记夜登水濂山
如果时间允许
我想停留在此刻
在任何一个角落都行
卸下所有的负累
一个人安静地咀嚼自己的心事
在风和雨还未来得及组合之前
不管前路还有没有属于我的风景
其实 这一切不关夜的事
夜来与不来
存在的依然都会存在
该离去的还得离去
我只望自然之声能渗透到
我的血液 身体和梦里
只是因为每次夜来得太早
而且总是在我还在路上的时候落下帷幕
我又不得不每次这样匆匆告别黄昏
所有的秘密与沉重
就此在夜里一起诞生
而我 为什么
总在深沉的泪眼里
一再退让而又不堪一击
凭那点点星光能揭示什么
尽管不想就此罢手
但也没能找出相关推导的原理
然而又真的能放下吗
冲不出黑夜 往哪儿去逃遁
也别指望在月光里找到线索
何况与之俱来的莫名的疼痛夜夜复出
心流淌着血的时候
凭谁会问：疼吗
尽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夜里发生的
而我只能承受这不期而遇的遭遇
在这无人知晓的夜里
倘若时间真的能允许
我希望能放下其他所有的思索
去寻找
寻找一个夜的出口
在黎明前的那个夜晚
日落之后
习惯了走进自己
一个人的夜里
我用白天收集起来的
光和色彩
将夜调和成月的颜色
静坐在书桌前
听夜的流动
蛙声一阵阵狂乱
幻想窗台上的那株植物
疯狂的蜕变与生长
重温久别的红唇
从那个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
我从文字的炼狱里
提取原始的火种
将四十支香烟
一支接一支地点燃
燃尽那个夜晚
直到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我起身
合上马尔克斯的
〈百年孤独〉
我的黎明
我只是一个过客
如经过的时光一样无痕
而我一切已经无所谓了
无所谓白天和黑夜交替的过程
或层层叠加的厚重
甚至现在已经颠倒的黑与白
我似乎听到时速的呼啸之声
和感觉到呼啸声中的种种疼痛
然后飞速退却和聚集在某一点
层层积压
可当我无法打开这心结的时候
白天隐藏或透露的章节已跟我无关
我在白天保持平静和睡眠
醒来后在夜里起程
用仅有的一张白纸和一滴浅墨
与夜对抗
直到最深处浮出黑夜的白
让太阳从夜暮降临时开始东升
一只夜莺
也许
我只能活在这样的夜里
将一份份如铁般沉重的心事
一一分裂
然后凝聚 亦或延伸
在文字的炼狱里
用摄氏10000度的高温
注入诗的元素
将它们铸成玫瑰的颜色
然后在午夜里落段成行
一次次心事的沉淀和终结
原本以为尘缘落定
可是 不知何时
窗外树上的一只夜莺
她夜夜啼鸣 声声惊醒夜空
嗓子啼出了血
她的声音穿透我的灵魂
我的文字开始颤抖
还有我的身体
那一字一句如带血的玫瑰
而我不能给到她抚慰
任疼痛翻滚和蔓延
在这夜里
也许我只能这样活着————
摁住胸口
反复地将一份份如铁般沉重的心事
一一分裂
然后凝聚 亦或延伸 ……
有一天，我会对月告别
每每触及到一种疼痛
总念想黑夜里的那一束光
在作别夕阳之后
我只身退进黑夜
也许正因为这一束光
我坚持生存着
承负着一种孤独之外的孤独
但我知道，你有一天会来
你有一天会来
不管是以凶猛或平静的姿态
病魔或岁月或一种伤
四周那坚固高筑的围墙
也不过薄如蝉翼
所有的事物都会开始疯狂地运转
那时一切来不及了
来不及将心事铺展成行
我已不再强悍
在被岁月浸蚀成的废墟里
终将无力揽住最后一缕月光
面色苍白 目光呆滞
在这一时刻
也许有梦还不曾醒来
亦或一双没有过泪的眼睛对着我
所有的过错，爱，欲望………
都将凝聚在我微颤的嘴角或灰色的眼神里
致使我 在夜的边缘
用这无声之声对月告别————
退进更深更黑的黑夜
我，折断了夜的翅膀
在黎明未到来之前
我已决定
换一种方式活着
我必须狠下心来
折断夜的翅膀
让一种声音在它的血液里复活
我不得不从你的世界里隐退
一场无关风月的事
也无需对我提示春的信息
我需要一种声音唤醒
窗台上那株植物欲吐未吐的新绿
多少日子以来
我独自守望
百般焦虑与心痛
眼睛布满了血丝
期待她在黎明到来时尽情地幸福地展开
而你不必再次试图打开我的心事
面对你
我只能 守口如瓶
诗人简介：姓名：毛泽宽 网名：雁南飞 笔名：枫林 湖南省沅陵县人，爱好诗歌，曾在多家网络平台发布过作品，有作品选入《中国最美爱情诗第三卷》、《诗中国》、《创世纪经典.中国当代诗歌选集》、《中诗报》、《明天的太阳》等诗刊杂志。代表作有《长在我身旁的那株万年青》、《许你一个梦》、《我的黎明》、《旅途与我的故乡》等。曾任远方诗歌文化传媒江苏总社社长，现任凤凰诗社大洋洲总社荣誉顾问，凤凰诗社入驻诗人。在人生旅途中，希望能以诗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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