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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孤独比世界还大||(5位诗人作品)


梧桐雨梦的诗
幸福原本是一个很小的词


五月的火是有节制的  五月有新欢
也有旧爱  而我承袭了五月的激情和眷恋
我有漫无边际的一天


窗外风疏雨密  而我
有解不开的小愁怨  这与风雨无关
上苍让一个人像样地活着  必赋予她感恩之心
和平淡之心  我是说
如果我爱你  一定是上天赋予的
我的使命是让你幸福  让窗外的紫藤和月季
拼命开花  一直开到你我的尽头


你明白我是多么脆弱  几滴浅泪
就足以把我淹死  可我还活着
还在五月拼了命地往上长  与以往不同
这次  我得到了内心的允许


我得到的祝福  总是大于我对世界的宽恕
夏天到了  我在热气腾腾的句子里
找到你  我的尘世还在下雨
是雨让我懂得  幸福原本是一个
很小的词
手心里的白


我见到她的时候  她手心是白的
她向我索要武林秘籍  长生药  和不老的
容颜  她想活得干脆  像个女神
或者女妖精


她想拥有一个忠诚的男人  和
一个幸福的家  她想在爱情里
使小性子  摸他的脸
捏他的皮肉  不停地
花他的钱


她手提长裙  款款而立
风一吹  她好看的脸上就有了皱纹
我忍着无尽的悲伤迎向她  我是个虚空的人
我能给她的  除了虚空的慰藉
就是一脸的无奈
两张不同的皮


我是被剥离的女人  夜晚和晨曦
是我两张不一样的皮  我身体越来越沉
弹跳力越来越小  为此
我常常练习灵魂出窍  我熬粥  熬夜  熬时光遗留下来的
浑水  我用过坏了的日子
漂染参差不齐的头发  就说是美吧
深棕  酒红  葡萄紫  我拥有她们的外表
也徒有外表  我喜欢把帽子戴得低一点
让发丝和眼睛尽量保持一致  让冬天和即将来临的春天
步履尽量一致  没人知道
我是拥有暗灰和浅绿两种颜色的女人
我的表皮孤独暗淡  而真皮长在血肉之间 
像你期望的那样  鲜活柔韧
是谁敲响我的门


一生啊  怎么会如此简单
刚开始是山坡  然后是险峰
刚开始是尊严爱着理性
然后是因果  


站在山坡上的人  一边
和流星说再见  一边想起油菜花开的
好日子  


从没有一种诞生如此安详  当六月
稳稳地接住五月  先是感觉夏日的闷热
然后受到神灵的点拨  


大地如此神秘  总是在你走之后  
破解更多的谜团


你留下的声音太响了  它们将
轮番敲响我的门
仿佛又离别一次


许多年前你送我一件天蓝色旗袍  纯桑蚕丝面料
连内衬都是真丝绒做成的  每年夏天
我都翻出来看看  我翻出它
是因为面料和做工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你当时对我说的话  


现在  我已习惯为自己肥胖的身体
选择宽松自在的服饰  但我还是怀念那些
穿旗袍的日子  你说我穿上那件旗袍
哪哪都是好看的  让我以为
你哪哪都是爱我的


许多年后  你可以在我的遗物里
找到这件旗袍  找到你拥抱我时留下的味道
但你不知道  我每次脱下这件旗袍时
都会有许多失落  仿佛你和我
又重新离别一次


梧桐雨梦,河北省作协会员。就职于河北省一高校。有诗歌发表在《诗刊》、《诗选刊》、《星星》、《诗林》、《诗潮》、《诗歌月刊》、《作品》、《绿风》等多种报刊杂志及选本。出版诗集《遇见》和《唯心》两本。有诗歌获得多种奖项。


凌益平的诗
指认



冷空气不断到来。它们从不
左躲右闪。不像那些飘忽的树叶
飘着,落着,就不见了

雨水更像泄密者。它遵从神谕
也可能是一场未知的交易
每下一回,像完成一次自我救赎

有太多消逝之物等待你记述
而我只倾心那些
荒芜中的灯盏,冻土下的重生……

有太多久违的气息令人着迷
火的偏旁,衣的落笔
吹过江心的风在不停划出的圈

那么多的空,被无形之手反复
搬离,但很快又会填满
而众多旁观者,正接受时间的指认
倾听



秋风不来,有人在水边长坐
把眼前景致反复消磨
有人抚琴,或低声念白
面朝南山,直到影子慢慢消融

秋风一吹,一些词语顿失光泽
比如天空,露水和鸟鸣
另一些则露出锋芒
比如萧瑟,比如杀伐和死亡

秋风以降,人间的铁渐渐安静下来
止于纷扰,还是重塑新秩序?
秋风沉默不语,固执地吹
直至吹出万物身上干净的骨头

用一些落叶掩埋足矣。再盖上些
薄薄的霜雪。待秋风远去——
岩层深处会有干净的河水流淌
一定会听见一些干净的灵魂在交谈


破绽



所谓秋天,无非就是
把远处的事物变得更远
把眼前一切覆盖上苍凉的色调

所谓江湖,不过是
青山不改,水长流。再会无期
假装惺惺相惜惟愿就此错过

美人迟暮,仅仅是日晷
精心设计的陷阱。山川易帜
略同于旧瓮换新酒

使你确信。那衰败之物未必是
通往人世的唯一出口。乱石如星辰
隐没。空气中有无形的涌动……

止于语言内部的崩塌。破绽是
我们经历的无数次绝望
最终都被某种平静的口吻所叙述


在二十二层楼顶天台


西边,夕阳徐徐隐没远山
暮色中的几缕霞光
像是留给人间的最后一丝暖意

街衢巷道,行人车马皆匆匆
又是一年将尽时
玉兰与木槿哪一个更令人欣喜

穿过头顶的风
怀抱暮色,和满城渐亮的灯火
黄昏的忧伤遍地都是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
如此庄严
远离俗世又带有烟火味
远离你,又靠近你
临界点


类似一种声音。濒临碎裂
而你听不见
空洞的耳朵张开着
也仿佛两种迥异的气味交汇
鼻子正值青春忤逆期

有弧度的语言,在喉间隐而不发
你试着伸出第六指
触摸风暴的形状
界点,在有形或无形的缝隙里

带上一部热销中的精装本
穿上马尔克斯的孤独
公交车上
一个报站人面无表情
随手把你摁进下一站的空地名


凌益平,男。70后生,福建漳平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福建省作协会员。作品偶见《诗选刊》、《诗刊》、《绿风》、《星星》、《山东文学》等刊物。部分作品入选《新世纪诗选》、《安徽文学2015诗歌年选》、《中国诗歌精选300首》、《中国朦胧诗选》、《福建诗歌精选》、《闽派·诗歌卷》等选本。2014年获第四届大别山诗刊“十佳新锐诗人”。著有60首诗丛书《时光的黑羽纷纷落下》。



王晓鹏的诗



梅花河


为了隐忍的表达,难道
必须置一条河流于虚幻时空
如果,风把水声吹远
走失的梅花会不会回来
如果我们离去,缺失的记忆
除了泉涌溪流,还有什么
谁会相信,飞瀑悬垂,野薄荷
也曾遍写故乡美好


牛羊背影凝重,隐入峡谷山崖
野火一次次焚烧幼稚过往
姐姐的啼哭追着风雪
我无知浅薄,令山野发呆
山鸡一路鸣叫追着山桃花足迹
我们结伴从四月经过
梅花河,薄雾轻纱半遮溢香胴体
我的爱恋遍布荆棘、隐痛


如果灾难和幸福可以互换
人生就不会是一组无解方程
我可以放弃暴雪,放弃泥泞中的
挣扎。守住灯盏不被大风扑灭
童言无忌,沿着梅花河尽情绽放


如果上帝保留追诉权力
正义时效无限期延伸
一个时代的罪孽,必须由
一代人承担。无声哭泣犹如雷电
我在灯下清点走失的岁月
天河岸边,遍播鸟声的种子
梅花河,即便死了也要等你回来
我和夜晚一起沉沦


沿着风深入。
一茎破土的春笋
层层剥去寒冷外壳。
远处,乡语暖暖,
泥炉温酒,我选择
静谧黄昏。为你谱写
流浪的思念。


从远方归来,
一步步走近飘逝的自己。
春风消融的残雪里
梅香淡淡!
跟着古老而神秘的呼唤
我和夜晚一起沉沦。


古道千年


嘘!千年古道风吹散了
往事已成满地乱滚的珠子
先人面孔隐入山崖
山路上走失了多少铃声
野兔一回头,草又绿了


吱扭的轮声比水流更远
青石板上车辙蹄印越来越薄
你还爱不爱,日渐荒芜的
大山。总有人年复一年
把古道踏成了新路


岁月像不像一头花斑猎豹
消化过的日子是沉默无语的石头
牤牛蛋碎了,软绵绵的
山桃花为谁歌哭
承受的人越来越少
疼痛像天空一般巨大
孤独比世界还大


白天阴着,半夜窗户发亮
揭开窗帘,月亮来了
她说,我们不如看月亮去吧


这个提议不错,只是
夜太深了,外边冷得刺骨
(许多事情,我们都是说说而已)


凄美的月光,为谁洒落
有多少花儿悄悄开放,悄悄凋谢
有时候,孤独比世界还大


第二天,我们早早离开了山庄
昨晚,遗落的那片月光
这一辈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六月的大河铺展雷电


河流知道,一场暴雨在远方形成,
焦渴的山谷里,弥漫着水流的气息。
我听到了,夏天轰轰隆隆的脚步,
一万头奔驰的野牛,穿越峡谷的寂静,
耸立的岩壁上,盛开着犄角的光芒。
大地是一本撕裂的诗集,书页飘散
逃离纸张的诗句,暴雨中飞舞的紫燕,
天空里,有它们运来的雷和火闪。
经历了疯狂的寻觅,此刻岸边的树下,
我安静下来,期待远道而至的涛声,
点燃午后的沉闷、阴暗。那些
在远方聚集的水流,摧枯拉朽,填充着坑洼,
一万台推土机前呼后拥,开拓一条
六月的大道。风和阴凉的水意,扑涌而来,
它们追赶着形形色色的垃圾。我看见
昂起的水头,像是吞噬一切的巨龙
把火焰和尘埃卷进巨大的腹中。
几滴清凉的雨点,敲击蜷曲的树叶,
大河铺展的雷电,行进的步伐越来越快!
天空阴暗,巨大涛声淹过喧嚣的市井。
等河水再一次回到清澈,我悲悯的诗句,
葱茏,翠绿,一如暴雨喂养过的稼禾。
河岸边嬉戏的孩子,不会知道忧郁的诗人,
那个遥远的,充满希望和绝望的午后


王晓鹏,山西省作协会员,临汾市作协副主席,《西山文苑》主编。著有诗集《永不调谢的花季》《太池村》《敲打》《诗:2013》《风吹着砂砾》散文集《故乡的梅》《五月的天空》。


叶秀彬的诗


刚刚被春风吹绿开头
岁月,却一下子
被咬去半截想象
就像一架木梯
搭进云里雾里
向上攀登,注定是宿命
每一步,云在摇晃
梯子在摇晃

生命如此短暂
我们很快会走过中年
落日如此沉重
我们的肩头如此沉重
左手握住阳光



习惯,从右手换到左手
一场悲壮的告别
在沉溺的夜色中
与鸟鸣如期而至

仿佛穿越千山万水
早晨一片片光亮闪动
我握着还未全部枯萎的阳光
学会用左手穿衣,吃饭,写诗
甚至端起酒杯,将绝望
与灰色的日子
一起饮尽

汽笛与飞机轰鸣的早春
复活的阳光开始漫延,萌动
仿佛种子,以新的密码
开启我迟缓的脚步
黄昏


嘈杂的声音让黄昏不安
疾速吹过的风里
有多少似曾相识的背影

打着呼哨的年代走得好远
半合的眼睛总跳跃一根
山路般蜿蜒的长绳

满月了涨潮了
落尽叶子的森林闭上夕阳的光芒
大地又开始寂静




端坐在上,面带笑容的菩萨
用金粉装饰的光芒,接受
络绎不绝的叩拜

永远有背阴的地方
如蚁虫啃食朽木
一截截坏死的,是木鱼敲打的夕阳

香火依旧兴盛。走出庙门的老妇
感激的泪水,一把扯住
被晚风吹落的目光
苏州车站

把你的名字留给我吧
请把七月江南带上

铁路会把我们运送到四面八方
告別的话就此打住
你听,铁轨辗轧的声音有些沉重

一群鸽子就要飞走
等待的午后在这座车站
仿佛沉默的七月——

阳光下呈现的果实是我们的
拥有过的江南是我们的
坦露肉体的灵魂是我们的

仿佛等一场暴雨,不需要晢言
七月的天空像一只鹰
在头顶盘旋


诗人简介:叶秀彬,曾用笔名蓝雨、蓝色雨季等,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国内某评级机构。诗作散见于《作品》《诗选刊》《延河》《芒种》《飞天》《品味·浙江诗人》《红豆》《人民日报·海外版》等报刊及多种选本。



余子昧的诗


她沉睡在那里


湖泊多么遥远,天黑前她走过他的身边
他患上了焦虑症,徘徊在椰子树下,假装临海而居
每晚她不在餐桌旁,干净的桌布上摆放着药丸瓶子
不被待见的书籍
她不在那里,在花园里,那通向无边无际的森林


他从别人处知道名字,他反复低吟它
他最后一个离开餐厅,低头抽烟,像每晚一样
窗幔轻轻卷了半边,晚风刮了进来
他想象着某个窗口的灯悄悄亮了起来
怠倦的失眠夜,掠过几道光


有时候,他独自走在花园里,发现了她睡在户外的椅子上
像每个白日下午,所看见的那样,她沉睡在那里
似乎哪儿也不去,似乎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海棠树


我穿得很干净
走过海棠树下
一只白猫呆在丛影里

我在门外敲门时
一线月光,从窗下漏了进来
白猫跑了

没有人,你可以假装被人喊住
呆一会儿,就一会儿吧

海棠缓缓地移动身子
“把香气揣在兜里,这样我就认识你了”
月亮


今晚天上的月亮
真寂寞啊

大地用一层细纱
网住了月亮的双脚

只能在地球散步
月亮的脸,气得圆鼓鼓地

如果不小心,摔倒在你的窗下
我就不走啦


屋内孩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留下来吧,我把小床分一半给你


是的,我的心,组合又打开
海风阵阵,夹杂着布鲁斯的火焰

黑夜浮起,大海无声无息
卡通月亮贴在臂上


我是多么意外
我坐在一个驻唱歌手的身边


我把栗色的头巾铺在地上
像海鸥躲在椰子树下,眯眼休息


她慵懒缠绵,多么寂静的夜
她端起酒杯,正在飘落


夜深了


夜深了,她走到桂花树下
静静立在那里
“啪”,一朵花开了


又一只金色的萤火虫
完成了自己。


在巨大的花树下
她抬头看月亮的方向
远处的雾气,浮现了无数张小脸


那些清亮如宝石的眼睛
是桂花的绒毛,总能飞进最狂野人的心


她起身,像是披着漫山遍野的叶子
影子神秘,走向屋子


月光刚好爬向她的单衣
湿漉漉的,像一只鸟要飞起来


诗人简介:余子昧,女,生于80年代末,合肥人,安师大江南诗社第26届社长,淬剑十大女诗人,现供职于合肥电视台,曾在《青年作家》、《中国诗》、《广西文学》、《儿童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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