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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鲁民:决斗“狂人”普希金(随笔)

本阁作者文集:崔桂忠  杨德振  师利国  

曹旭  易书生  彭化义  赵萍 

提到俄国著名诗人普希金,给人的印象就是浪漫、多情、幽默、潇洒,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这些都不假。但他还有另外一面,嫉恶如仇,自尊敏感,眼里揉不得沙子,动辄就与人决斗,拼个你死我活。在他39岁的短暂人生里,其挑起和接受的决斗竟达30次之多。
普希金的第一次决斗是在17岁时,在一次舞会上,因争夺少女罗沙科娃,他不惜向亲叔叔发起决斗挑战,不过在最后时刻,决斗被家人取消了。这是一次未遂决斗。
20岁时,普希金因写了一首讽刺朋友基西尔贝克的诗歌,被朋友挑战进行决斗。基西尔贝克先开枪,但没射中。普希金则大度地扔掉手枪,拥抱他的朋友,两人重归于好。这算是一次半决斗。
21岁时,喝多了的普希金因小事向两位上校发起决斗。当时,另一位在场的诗人朋友百般劝说,最终阻止这次决斗。
23岁时,在一次舞会上,因为乐曲发生争执,一名军官向他挑战。决斗时,军官没有击中他,他则将枪打向别处,二人握手言和。
25岁时,普希金租住在摩尔多瓦的一个贵族家里,因为琐事与女主人发生了争执。诗人愤怒难当,又无法向女人挑战,就向她的丈夫发起了决斗挑战。最后两人都没有射中,不了了之。
普希金之后的决斗起因也越来越奇葩,越轻率,越儿戏。包括写诗嘲笑对方,诗人调戏对方仆人;朋友提醒他不要醉醺醺地打台球;和朋友争吵升级;关于俄法战争看法;争论哪个夫人最漂亮;有人打牌作弊被抓等等。总之就是,一言不合,拔枪相见。颇有点像动物里的“平头哥”,谁都不怕,谁都敢挑战。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决斗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次、两次运气好,不可能永远运气好,侥幸更不可能是常态,决斗有瘾的普希金最后还是死在决斗上。
1837年1月27日,俄罗斯圣彼得堡黑山脚下。普希金和丹特士的决斗就在这里进行。两人相距不远站定,各执手枪一把,在静静地等待开枪的信号。最后,公证人再问一次,你们是否后悔,要不要取消决斗?两个人都坚定地摇摇头。
一切准备就绪,风雪似乎也小了一点,公证人发出射击信号。丹特士的枪先响了,普希金应声倒下,血流如注,痛苦地呻吟着,在地下扭曲着身子。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官,和一个舞文弄墨的诗人决斗,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决斗前,就曾有朋友劝普希金,他是一介武夫,你是文弱书生,决斗只会吃亏,甚至会丢了性命。可是把名誉看得重于生命的普希金,宁肯去死,也不能忍受丹特士勾引他妻子这样的侮辱。
过了片刻,普希金缓慢地爬了起来,颤抖着打响了自己的一枪,丹特士也应声倒下。普希金高兴地说:“打中了,打中了。”然后很快就昏迷过去。不过,他高兴得太早了,子弹射中了丹特士的左臂,只是伤了皮毛,没有性命之虞,而普希金却伤到了致命的部位,子弹击中肋骨,又从他的胸部钻进了肚子。
普希金以最快速度被马车送回了家中,见到妻子冈察洛娃和孩子后,他还强忍疼痛,安慰妻子不要害怕。此时此刻,不知他的妻子是否有过悔恨,是否明白,美丽不是错,轻佻是错,不忠是大错。正是因为她的轻佻和不检点,才把伟大的诗人丈夫送上了不归之路。医生们也匆匆赶来了,但因为伤及要害,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回天。
普希金一生经历了几十次决斗,就属这一次最有价值,当然,代价也最大,“诗歌的太阳”就这样陨落了,令人扼腕叹息。好在他还有很多脍炙人口的优秀诗作流传下来,世世代代滋润着人们的心灵,给人们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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