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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湖面,只见如春色的行柳(外一篇)

☛京都闻道阁作者索引总目
文丨曹旭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纳兰性德《采桑子·塞上咏雪花》

发什么短信好呢?
“想要相亲,你不理我,独自睡觉;想要分离,情义犹在,已难割舍。”
我伏案忧思,听窗外的寒冷中,是一棵叫做柳的乔木,正被铁器,一音一音的分裂。我抬头凝神,电脑银屏留驻蓝天下的雪树,那是北方;含露的绿芽,那是春色,含苞的,绽放的,那叫做桃花。
我翻开那本红色封面的词集,找到那一句话: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而我无泪,只有沉默。
如若和另外的女子打电话,微言我的眼色和心思,那是对你的不负责;如若我追求另外的情分,如若我能够、我当然能够,但是如果那样,我岂不是自私地置你于灾祸。
我轻轻的叹息,看到“困在城市这座坟里,无法想象她如许的生机;”想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知道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被风霜乌黑了眼角,被风尘打乱了秀发,被风俗熏染了心灵。
“谢娘别后谁能惜,”而你是我的谢娘吗?你知道我的心吗?我只眼寸光逾越,五百年;我身五尺,立欲世,一千岁。可惜啊,我不能够。
“我等了二千八百年,为什么没有人接我。”两千八百年?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在等我?“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
漂泊天涯,是在寻找你的路上,有傍徨的乔木,有惆怅的花,罢了,我要上班去了。
你已经不是当年我酒醉之时,你帮我洗脚泡脚,擦手净脸的她,已经不是当年冒着冷雨送伞顶着寒月送被的她。
走在西湖公园一侧岸边,仿佛不见湖面,只见如春色的行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湖面涟漪;今我来矣。寒风迎春,坟茔独居。

雪拥蓝关马不前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此韩愈遭贬潮州之际诗句,窃以为“雪拥”一句最为经典,道人间沧桑而常遇之真理真情。也应了韩文公自己的原话:“佛若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惧。”果然应验左迁。
不过,既然佛为大善大道,昌黎之退之为民请命,又做何之解释呢?视为脔脔的宗宪皇帝迎之佛骨,供奉信崇,不反遭宦人杀戮?又有什么报应之说?“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诗人体物入微,发前人未得之秘,反一般诗人晚春迟暮之感,摹花草灿烂,展晚春风采,较之《蓝关》之作,别于雄奇而婉丽,别于古朴而明新,彼景此界,非此界彼景哉。杨花柳絮自多情,榆荚雪落飞丧声。这是我伤春的感悟吧。
两天之前,胞弟寄词一首:“葛天决,幽燕回看故乡月。故乡月,寂静村郭,夜下如雪。谁共与我相呜咽,赤县红烛东窗灭。东窗灭,铁铸奸佞,血补天裂。”
其间“故乡月,寂静村郭,夜下如雪。”最为动心,画意舒展而明净,随和一首:暮春雨,碧染华北有期许。京畿所,凤兽杂处,随之去去。大河之南囚羑里,画周易。画周易,桃李何言,已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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