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札记：刘秀没想当皇帝，时也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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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易书生

透过历史的缝隙，我看到，刘秀其实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一介草民，并没有想当皇帝。

据《后汉书·光武皇帝纪》记载：“光武年九岁而孤，养于叔父良。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眉，大口，隆准，日角。性勤于稼穑，而兄伯升好侠养士，常非笑光武事田业，比之高祖兄仲……”刘秀九岁时就已成了孤儿，寄养在叔父刘良家，性情和顺，不喜武不好文，偏喜欢摆弄庄稼活，以至连好侠养士的堂兄刘伯升也时常讥笑他，自比不好种田讨人烦的刘邦，把刘秀比作勤于农耕的刘邦的哥哥刘喜。王莽篡夺刘家江山，天下改姓王不再姓刘，作为汉高祖九世孙的刘秀，非但没有立下恢复汉室的雄心壮志，却勤奋劳作在农耕上，还是不是充当叔父刘敞的“狗腿子”，到佃户那里追讨欠租，整个就是一个庄稼汉。

王莽快要倒台子，又赶上天降蝗灾，天下大乱。有道是英雄起于乱世。刘秀却避开乱世，跑到南阳，在街上摆个毯子卖起了谷子，挣个蝇头小利，以至于南阳人李通神秘地拿着一张“天书”告诉他：“刘氏复起，李氏当辅”，他还认为这个“刘”指的是自小便胸怀大志的堂哥刘演（字伯升），而他所向往的人生巅峰只不过是“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刘伯升果然会众起兵要干大事业，本想享受躬耕山野的刘秀被刘伯升骚扰得无奈，只好投奔到堂兄麾下，骑的是一头牛，活脱脱一个庄稼汉老表。

作为堂哥刘伯升的跟班，刘秀才算混上了个官当当，但是，只有数千人的舂陵兵本就兵少将寡、装备极差，即便是总瓢把子大哥刘伯升，也与那皇帝位置差之万里。直到有一次刘秀率部与数倍于己的敌人遭逢，他奋勇杀入敌阵，连杀数十敌，他的部下才惊呼：刘将军平生见小敌胆怯，今天见到了大敌却勇敢了起来，真是奇怪。

此后，胸有大志的刘伯升死了，留下了胸无大志的刘秀，在战乱中却步步高升，直至爬到王侯的地位，与面南称帝仅差一步，诸将屡屡进言请刘秀称帝，刘秀还不愿去当那皇帝。直到有人自关中奉来“赤伏符”，说上天承命刘秀为帝，刘秀才算“应天命即位称帝”，打出了“汉家旗号”，于是，是书上又有了百官的不谋同辞：“王莽篡位，秀发愤兴，破王寻、王邑于昆阳， 诛王朗、铜马于河北，平定天下，海内蒙恩。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所有的功劳都记在了刘秀的账上。于是，刘秀也就变成了少小就异于常人的了不得的人物。

其实，正如刘邦还乡，一位老农所说：“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欠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扯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刘秀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胸有大志的人死了，胸无大志的他成了皇帝。

子曰：“时也势也，命也运也，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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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易书生，闻道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