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拜读了中国作家，散文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副主席史铁生的部分文章，感受颇深。联想到自己的生活经历，我为他的生活经历而惋惜，我为他的毅力而赞美，我为他美丽的心灵而称赞。难怪莫言对他评价如此之高：我对史铁生满怀敬仰心情，因为他不但是一个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其实，我们每个人一生，都会面临很多的挫折和磨难，如何对待？不外乎两种选择，一种是消极应对，一种是面对现实积极应对。史铁柱母亲在儿子患病期间，付出了全部，也很难改变儿子悲观的情绪。但母亲去世后，史铁柱如梦初醒，外因是母亲离开对自己打击太大，内因他反思自己。他在《答自己问》写道：“我希望既有一个健美的躯体，又有一个懂得人生意义的灵魂。我希望二者兼得，但是前者可以祈祷上帝的恩赐，后者必须在千难万苦中靠自己去获取。”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史铁柱在逆境中找回了自己，找到了方向，寻找到了目标，才真正成为社会有用之人。完成了许多身体健全的人都无法做到的事。说实话，人一旦遇到心灵伤痛时，都不会迅速，马上，立刻去抚平，都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也许很漫长，也许很短暂，也许伴随终生，也许永远难以忘怀。在我的记忆里，当年虽然农村学习环境差，教育水平低，但自己想学习，想通过学习改变命运，这是农村很多年轻人的愿望，因为你是农村户口，农村人，机会本来都不多。可有人就是百般阻拦，设各种障碍，不允许你的梦想实现。对于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正是上学年龄，如果有人不让你上学，该是多么痛苦的事。假如交不起学费而放弃，我毫无怨言，如果是学习跟不上，我认命，如果是政策原因，其他同学都辍学在家，我无话可说，如果父母不让上学读书，我没办法。当年的政策规定，初中升高中，需要学校推荐，大队认可。当你满怀希望等待上高中时，有人告诉，学校推荐了你，可大队不同意，所谓大队，其实就是需要盖一个公章，而分管公章的人，讲出很多荒谬的狗屁理由，但总的理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上高中。我不知道他怕什么？上高中对他有影响吗？上高中伤害到他吗？从理论上讲都不成立，只能说此人心术不正。也许有人会问，大队管公章的与你家有仇恨吗？我要说没有，你一定不会相信，没有仇为什么给你设障碍。我要说有，苦思冥想，却又找不出原因。也有人会说，没有原因，你可以去告他，我何尝不想？要知道，七十年代初，我国法制不健全，农村观念十分落后，在遇到问题时，多数选择沉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可哑巴吃黄连，也不会鸡蛋碰石头。假如找他理论也可以，结果是出力不讨好，反而有更多的绊脚石在后面等待你。试想这种能毁灭别人前程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别的同学高高兴兴的去上学，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子承父业当农民。我绝对不是看不起农民，但我深知祖祖辈辈当农民的艰辛。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你不想当农民，可别无选择。当理想破灭时，沮丧，焦虑，恐惧，压抑接踵而来，自尊心严重受到伤害。也许你没有体会，当知道自己不能上学时，脸上的肌肉排列顺序都很不正常，表露出怨恨，杀气，冷漠。全家人为我操心，全院子人为我打抱不平，亲戚朋友老师上门做工作。这段时间我成为了焦点，有同情的，有看笑话的。有私下议论的，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议论，但我知道话题一定是我，也不排除有人评议掌权者的无情无义无人性。那个时候，最怕遇到熟人，尤其是过去的同学。害怕他们问上学之事，也不是不好讲，主要是怕尴尬。说老实话，叙述一次，伤害自己一次。不想讲，也不想解释。因为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现实，讲了有什么用，无非是增加烦恼，增加仇恨。同班同学大部分去读高中，我却在农业学大寨，公路边上修梯田，山沟里修水库。每到周六下午，上高中的同学从学校回家，周日下午上学，我干活的地方是他们必经之路。凡是这一天我十分谨慎，生怕遇到他们，也担心他们看到我，因为我自卑。本应该在教室读书的人，如今在山上抬石头。有一次恰巧遇到三位同学，他们从公路上边往下走，我从公路下面往上走，当我远处看到他们时，路边正好有个小涵洞，我钻进涵洞里躲了起来。他们一行有说有笑的从公路上边走过，我庆幸我们没有相遇，好像我做错了什么？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为什么要躲起来？说到底就是自尊心受挫。还有一次，老师带着几位同学到家里找我，我躲在山上没有见他们，老父亲四处找我，我就是不答应，因为我不想见他们。有一次因病住院，在医院里遇见一位同学。他说今天也不是星期天，你怎么到这里来啦？我说我没有上学，这位同学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你的学习那么好，大家都认为你肯定到县城读书。我说啥他也不相信，我只能理解这是对我的安慰，但也希望同学误解我，可事实就是如此。我的苦往谁诉说？有一天下着大雨，队长担心北沟塘堰决堤，我主动要求去处理。从小我们就听大人讲，北沟那个地方有些瘆人，一般到沟里都会成群结队，但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带上工具和两皮烟叶，我爷爷就埋在这里，他喜欢抽旱烟，也顺便去看看爷爷。处理好塘堰后，我到爷爷坟前，给爷爷诉说我的烦恼。心想，如果爷爷还活着，看到我被他人欺负，他一定会弄出个子丑寅卯。听奶奶讲，解放前有人抓你大伯当壮丁，爷爷手持斧头，站在大门口守护，谁敢来我就杀了谁。给爷爷聊了半天，心情似乎舒服了很多。母亲没有文化，但母亲明事理。她知道我受了冤枉气，一时无法释怀。在我面前强装笑脸，可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他人，请他人给我做工作。当时缺衣少穿，生活十分困难，母亲想方设法给我调整生活。可这段时间吃不香睡不着，什么好吃的都觉得没食欲。有一天晚上母亲给我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必须把身体养好，没有好的身体，什么都是徒劳的。我们不能一条道走到黑，也许这次挫折，会激发你的斗志和勇气，这对你成长进步有好处。母亲讲的我都很明白，让我接受这个现实，谈何容易。不仅家里生活条件差，对于只有十五岁的我，面对农村的劳动强度，可想而知。又不能不干农活，虽然一天记七分工，也挣不了几角钱，但多多少少可以减轻父母的生活负担。话又说回来，不干农活又能干嘛？好在很多好心人给予了许多关照，我十分感谢他们。毕业的第二年，生产队要安排两人到外地修公路，我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给父亲商量，讲清楚自己去修公路的理由。父亲不同意，主要担心年龄小，身体吃不消。在我的一再坚持下，父亲还是同意。说心里话，我是为了逃避这个地方，不想面对这么多熟悉的面孔，也许换个环境，对自己有好处。当时的队长师光宗幺爹也觉得意外，没想到我愿意出去修公路，并征求我父母的意见。春节后，我与许多民工一起到一百多公里外修公路，那场景就像逃难一样，有的穿着破棉袄，有的穿着草鞋，有的披着蓑衣，背着破旧的棉絮。住的是窝棚，吃的是大食堂，洗漱在小河沟。山上修路，十分艰苦，当时没有任何机械，全凭一双手。最要命的是每顿半斤粮食，实际上根本没有半斤，这对于劳动强度大，正是长身体的小伙子，只是一个半饱。开始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一切还比较新鲜，由于劳动强度太大，显得身体有些吃不消，又不能打退堂鼓，硬着头皮也要坚持。半年后请了几天假回家看看，因没有钱坐车，我步行一天一夜，累了就在草垛上睡一觉，醒了又开始赶路，饿了吃几个自带的地瓜，渴了就在河沟里找水。这一年受的苦太多了，现在回忆起来，觉得不可思议。第二年我没有去修路，别人问我，去年争着去，为什么今年又不去呢？我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想法不能告诉别人。我认为修路的地方离家太远，老家有什么好消息，我根本不知道。宁可在家守株待兔等机会，也不能出门。这一年确实有很多好事，但我努力了与我无缘，症结还是在公章上，又是公章惹的祸，大队公章是无情的杀手，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尖刀。过去的烦恼没有消失，新的怨气又添心堵，堵的让你无精打采，气的想杀人，甚至自杀。有人说劳动可以减少烦恼，但我要说看是什么劳动，自己不愿意从事的劳动，根本无法减轻心理压力，也许会越来越烦恼。只要自己愿意干的工作，哪怕是很累，很辛苦，甚至前途渺茫，同样能减少烦恼。后来参军到部队，说实话，母亲不愿意我去当兵，但现实情况摆在面前，要不是上学的委屈，我母亲说啥也不会同意。当年部队条件也十分艰苦，加上不适应东北气候条件，遭了不少罪。但部队充满朝气，充满活力，充满激情，充满温暖，给予了年轻人所需要的正能量，紧张的部队生活，似乎忘记了过去的烦恼，心灵的伤痛也开始慢慢抚平。仔细想想，我相信无人不冤的说法，人一生很难，前半生书写的是执着，后半生书写的是释怀。有人问我还记恨过去吗？说心里话，一点也没有，反而有感激之情，我相信"放下便是重生"这句话。回首往事所走过的路，多少酸楚多少愁，命运就是捉弄人，但经历多了就是财富，只要勤奋努力，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消不除的烦恼，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2023.8.13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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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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