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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书生
来到三清山,虽然已经是下午,又赶上了细雨迷雾天气,我们依然按照计划,当天乘坐索道上山。
距离索道最近的景观,便是女神翠园。因为雾气太重,根本看不到那位“东方女神”在何处。
行进在悬崖栈道,后不见游客,前不见来人,入眼处,除了崖璧一侧光秃秃的石头或杂七杂八生长的树木,到处是雾茫茫的,天涯孤旅,唯有心在怅惘。
到达山顶女神酒店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酒店服务员顺手一指窗外,告诉我们“东方女神”就在这里,只是天黑又有雾,明天你们就能看到。失意地与朋友小酌几杯,看几眼雾中影影绰绰的灯光,倒头便睡。
翌日,真的是一个惊喜。
日出,云海,东方女神,一齐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日出很美,云海很壮观,最让我惊叹的却是“东方女神”。
距离我们住的酒店,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外,苍松翠柏之间,“东方女神”由几块巨硕的岩石自然堆砌而成一座山峰,说是山峰,更似一件惟妙惟俏的雕像。但见她面对西北方向,侧背对着我们,目之能见,齐耳的短发,高鼻梁,樱桃口,圆下巴,正襟端坐,文静贤淑,凌风而望,注视着远方。整个山峰的结构比例,外貌神态,活脱脱的就是一位正值青春年华的东方女性,真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美丽的景观,必然伴随着美丽的传说。我查阅到有三个与“东方女神”相关的传说。
——相传,姑娘本是山下一采药老人的独生女儿,为救护众乡亲,泄露了玉帝要把三清山沦为中海、把百姓变为人鱼的天机,才遭玉帝惩罚而化为石峰。
——相传,姑娘是三清山南麓一个小村子里的姑娘,练得一身功夫,能百步穿杨,无意间因为救三清山山神的女儿而得罪了恶魔,被恶魔施妖法变成了石头。玉皇大帝召她的灵魂进入天宫,封为女神。因为她还救了全村人的性命,所以,又被称之未“观音石”。
——相传,姑娘实际上是天上的“司春女神”,下凡游玩,衍生出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被玉皇大帝惩罚变为石头。
据我所知,中国有不少被命名为“女神峰”的所在。
譬如:珠穆朗玛峰古称“绒布冈”,传说中也是五位神女惩治了恶龙以后,化作翠颜仙女峰(也就是珠穆朗玛峰)、祥寿仙女峰、贞慧仙女峰、冠咏仙女峰和施仁仙女峰。至今,当地藏民还把这五座山峰称为“神女峰”。
又譬如:西王母的女儿瑶姬领着十多位仙女,下凡到人间,帮助大禹疏通峡道,解除了水患,并化为“巫山十二峰”。
这些“神女峰”以及传说中的神女,无一例外的都是有着美丽的外貌和济世救民的功德。如果从神话传说与历史叠加的角度考虑,或许,这些传说故事中,的确隐藏着尚不为人知的真实历史。
相比较而言,以我的识见,眼前的这座“东方神女”,更加惟妙惟俏。也是因为三清山直到1985年才开始开发面向世人,使得“东方女神”藏身深闺之中,不为天下人知道。
“东方女神”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山峰,四面都是峭壁,虽然距离我们站立的地方不远,却也不能走到近前。
顺着山岩,我试图转到她的正面,想一睹芳容全貌,却总是只能看到一个侧面,显得更加神秘,悠然间,曾经见过的一个雕塑轮廓出现在我的脑海。
太像了。如果从神态上看,那不就是她吗?
翻阅网络,我寻找到所能见到的她的所有雕塑。一个个与眼前的“女神”比照,犹如当年海南保国农场工人发现“毛公山”一样,我觉得我发现了一个天地映像:
那也是一位文静贤淑、齐耳短发的美丽女子,她勇敢地追寻自己所爱的人和理想。她所爱的人要建立轰轰烈烈的天地伟业,她跟随丈夫东奔西走,济世救民,在极为艰苦、险恶的条件下,帮助丈夫整理文件、办刊物、搞交通联络,参加工农翻身解放的运动。无论她所爱的人在事业上处于高峰还是低谷,她无怨无悔。
她与她所爱的人有着灼热千古的爱情。思念她所爱的人,她写下了才情耀眼的诗章:“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恨无双飞翔,飞去见兹人。兹人不得见,惆怅已无时。”
她是一位敢奋斗、敢抗争、敢牺牲的人间奇女子。妖魔鬼怪无奈何她的爱人,可怜而又卑鄙地抓捕她入狱。她誓不低头,不反悔她的爱,不反悔她的理想和追求,年方二十九岁的芳华,在华夏的历史上永远定格。
她的离去,她的爱人悲痛欲绝,大业初定,写下了“我失骄杨君失柳”的千古绝唱。
每每读到这一位奇女子的故事和诗章,看到她和她孩子的照片,总会让我有一种悲怆,有一种泪奔。她与眼前的“东方女神”是如此神似,尤其是那一种神韵,更有一种跨越了时空、梦幻一般的重叠。她所面对的西北方向,也正是中国文化地理的“生门”,也是她所爱的人带领队伍经历千难万险,走出死亡、走向辉煌的“生门”。
带着这样的一种意念,再留恋眼前的三清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经意间,我们又看到了一块凌立于山峦之间的巨岩,远远望去,那神态,犹如那位奇女子的爱人,正与“女神”遥相望。这是一种巧合吗?
正如目前在海南、湖北、山东烟台和青岛、黑龙江牡丹江镜泊湖等地发现的毛公山,如果说自然成像近似于人,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老百姓没有将之看作别的什么人?
这是天地之间一缕无穷奥妙的神韵。
海南毛公山
青岛毛公山
☆ 作者简介:易书生,闻道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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