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宁刚
姐是一位部队幼儿园的教师。姐是一个漂亮、文静、走到大街上回头率挺高的女孩。姐的父亲,是一位共和国的将军,属于儒将一类。姐的母亲,是一位大学的教师。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女性,文静中总是带着一种刚强。姐能唱很好听的歌,能弹好听的琴。
姐来到演出队时是一个冬天。那年北方的冬天下了好大的雪,白白的、嫩嫩的,就像女孩的皮肤。姐拎个小包,穿了一套红红的羽绒服,远远望去,就像一团火。
望着越来越近的那团火,大伙儿都兴奋得不得了。当时我只是个新兵,和姐不熟悉,怯生生的,倒也被气氛所感染了,傻呵呵的乐。
大伙儿把姐拥进了屋,争抢着问寒问暖,姐总是微笑着回答每个人的问话,到了我这儿,姐问:“小不点你是干什么的?”“搞曲艺的”我脸红红的说。“挺好”姐再没说啥。
接下来,就是忙忙活活下基层演出,姐走到哪歌声就飘到哪,最受兵们欢迎的当然就是姐了。姐每一次给兵演出都是那么的激情。
没事时,姐总是微笑着拿出一张照片,看呐看呐,看着看着脸就变成了红红的苹果。听大伙说那是姐的男朋友,是一位在西藏当兵的连长,大家都很尊重姐,具体的事儿大都不会去问。只有我傻呵呵地问,姐也不烦,总是静静的给我讲,西藏那高高的哨所,那皑皑的白雪,那飞翔的雄鹰,还有他那位憨憨正直的连长。每次我都静静的听,姐总是写满一脸幸福的讲完,然后问我,你能听懂吗?我总是重重的点点头,姐就会微笑着轻轻地摸一下我的脑袋,站起身,幸福的像鸟儿一样飞走了。其实我当时只是个小不点,对情感的事情根本就处在模糊状态,之所以愿意和姐在一起,就是因为姐很漂亮,很疼我。
日子就在一站一站的演出中慢慢走着,突然有一天姐的爸爸妈妈来到了演出队。姐哭了,是那种无声的哭,现在想来,只有这种哭是最可怕的,也是最伤心的。
战友们都来劝姐,说人死不能复生,别哭坏了身体。姐就不哭了,说我该走了,怎么着也得见他一面,老队长说别去了,西藏那地方气候太恶劣。
大伙都这么劝姐,可姐还是在默默的收拾东西。姐的父亲说,让她去吧!姐的母亲默默地流着泪帮姐收拾东西,女孩子们也都流着泪跟着忙活。
姐要走了。姐是冬天来的,又是冬天走的,还是穿着那身红红的火。
姐,你还会回来吗?我傻傻地问,姐回转了身,擦了擦我脸上的泪,重重的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苦苦的笑了。回转身,上车走了。
望着姐坐的车越来越远,大伙儿都哭了,所有的快乐好像一下子都被姐带走了!
后来听老队员说姐的男朋友,就是那位连长为了救人掉进雪谷牺牲了。
后来又听说姐就留在了西藏,当了一名幼儿教师,一直未嫁。
多年过去了,我也从一名士兵成长为一名干部。当北方的冬天来临,总是会想起那位远在西藏的姐,那位我心中永远的天使。
高高的雪山能亲吻太阳的光芒
蓝蓝的天空是雄鹰飞翔的地方
姐就像圣洁的雪莲在兵站静静开放
静静开放
祝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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