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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利国:回乡忆旧醇如酒

上周六,老家一位侄女的姑娘出嫁,我提前一天回去,婚礼办的十分隆重。有一位多年没见面的远房亲戚,邀请我到他家里玩,被我推辞了,因为我小时候去过他们家,要翻三座山,趟两条河,别说是公路,连摩托车也去不了,足足步行五个小时。他也许知道我的顾虑,马上解释,我们那里变化可大了,现在开车到家门口只要二十分钟,我实在是不信,怎么可能呢?抱着好奇心里开车到他家,三处隧道打通三座山,河道上架了两座大桥,根本不用翻山越岭,开快点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到他家里后,他领我房前屋后参观一番,三层楼房,庭院十分宽敞,绿化也十分讲究,果树占绝大多数,五颜六色的月季花把院子妆扮一新。院里大约住了十几户,都十分整洁美观。我问他农村靠什么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他说,完全靠党的富民政策,靠人的勤奋努力。现在的农村真是今非昔比,城乡之间差距越来越小。因为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对农村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小时候的农村记忆犹新,甚至都不敢回忆。

了解过去才知道今天的变化,六七十年代前,人们想都不敢想,如今变成了现实。那个年代人们习惯形容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现在看来不算什么。

记得七十年代初,村里才通有线广播,这可是全村人的大喜事,人们终于可以听到外面的消息。白天村民在外面劳作,喇叭响了听的人很少,到了晚上大家早早的吃饭,拿着椅子等候在广播喇叭下面。由于线路受天气影响,时不时地出现问题,很多声音根据听不清楚。有时线路坏了喇叭根据不响,但大家还是照样等候。半年后大院里又增加了三个喇叭,村民可以就近听广播,一年后有少数家里也自己牵线安广播。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1975底村里开始架设电线,村民们都盼望早日用上电,我也积极参与其中,由于不通公路,只能砍伐树木作电线杆。76年春节后我参军,走时还是点的煤油灯,那时候煤油要计划,人们十分节约,真正做到能省则省。尤其是夏天,天气炎热,只要是晴天,人们喜欢拿个扇子在月亮下乘凉,女士们手中还要做针线活,偶尔也有人讲些鬼神故事,逗的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直到气候变凉才肯回家睡觉。这也许就是节约煤油的一种方法,更是纳凉的好措施。

当年通电的情景,我没有感受到村民是什么心情。后来探亲回来听村民讲,通电的哪一天,家里安排一个人在线绳开关下等候通知,每家派一人到室外探听消息,少数胆子小一点的,不敢随意触碰电开关,生怕发生危险,当通电的一瞬间,站在室外等候的人激动万分,欢呼雀跃,有的只顾高兴,而忘了告诉守护的家人。当时电表要自己买,有的家一时拿不出钱,电自然也进不了家。大人已经习惯了,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可小孩子不管家里是否有钱,逼着父母买电表,父母没办法,只能到处借钱满足小孩愿望。

电是通了,可是每月需要开支电费,这又愁坏了家人,为了省电,灯泡是越来越小,有的两间房子用一个灯泡。现在是楼上楼下灯火通明,空调早已安到各家,谁也不为浪费电而烦恼。

要说改变,知识对乡村带来的是最为深刻的变化。

六七十年代前,农村近亲结婚的现象也比较常见,美其名曰亲上加亲,可是因无知不懂科学,造成后患无穷。现在想想农村缺乏知识是多么的可怕。当时没有一个人讲近亲不能结婚的科学道理,现在人们都懂了,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现象。

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十分普遍。六七十年代前,农村女孩子没有几个上过学的,认为女孩子能认识钱,认得工分就可以了。现在只要是想读书,家人从不含糊,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目前农村读大学的女孩比比皆是。近几年我们组织全族续家谱,提出了七个原则,第一条就是男女平等原则。改变过去老谱不记录女孩子的陈旧观念。

农业机械化是农业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和重要标志记得八十年代后期,村里才通机耕路。当时为了不占用农田,绕山开了一条路,人们形容:山路十八弯,只有一车宽,如果要会车,真是难上难。但也极大的方便了村民出行及生活物资的运输。其实国道到村仅一华里之多,但祖祖辈辈走的是田埂泥泞路。2000年村里又修了一条平坦垂直通村公路,才真正改变了农村交通出行落后面貌。

回村的路上,我遇见一位嫂子在菜地里寻找东西,他见到我马上给我打招呼,我问她找什么?她说上午到地里摘菜,不小心把儿子给我买的钻戒弄丢了。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开玩笑的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叫儿子再买一个。我心里琢磨,嫂子家变化真大,几千块钱的钻戒都戴上了。当初嫁过来,家里真是一贫如洗,可以说是吃了上顿无下顿,家里小孩衣服补了又补,一条裤子最多的补了四十几个地方。如今住的是楼房,吃穿不愁,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怎么可能买可有可无的钻戒呢?

现在的农村可真是山青水秀,空气新鲜,生活水平蒸蒸日上。

农村如何变化,但农民纯朴的思想观念始终没有改变。时不时地回去住上几日,是何等的享受。

202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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