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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秋 思


秋    思

作者:那片海丨编辑:那蓝

清晨,载着一车的秋风,行驶在路上。看路旁依旧苍翠的树上,有两片,三片,五片的叶子飘落,恍然明白,已是秋了。

有人说:“叶子落下时,满城都是离别的风声”。我好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风声,但感受更多的仍是秋日的静美与绚烂。

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池里,街道旁落叶飘下的灵动,是秋送来的信息。在这个天气依然燥热的季节拐角,若没有这些舞动的秋天符号,也许,就不会准确地意识到秋日的来临。

城市的街道旁,从来都是栽种四季常青的草木,所以,在城里感受秋天是迟钝的。只有走到郊外,来到乡村,才会蓦然发现:光阴,如同轻舞的一缕缕桂香,悄然穿林而过,随风而至。季节的足音在河水中流淌,凌空的电线上站立的几只鸟雀,正东张西望。偶尔低语几声,和在风中跃动的电线,构成了大自然的五线谱,秋天真是一个律动的季节呀!

等待收割的稻田,像一块块金色画布铺在那里,让人不自觉地想到梵高的画。想到梵高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没看到烟,心里却似乎有团火。

记得有人说:“落叶满天不知秋,世人只会数甲子”。如果说生活在城市中央只是和秋天临近,那么,走进田野和山川才是真正的走进秋天吧!

不由我想起童年,那段在秋阳里奔跑,在秋风中寻找的时光。

那时对秋天没有什么概念。在记忆里,叫做秋天的日子,就是跟妈妈一起“捡秋”。

把秋收后遗漏在田间地头的玉米,黄豆……捡回来。

我小学四年级之前,是在黑龙江省克山度过的。黑龙江是农业大省,随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到了秋天,大多数的庄稼是用机械收割的,父辈们只需要跟在机器后面,把一行行平躺在地的玉米,或者黄豆,稻子捆起来。因为是机器收割,拐弯抹角的地方,就难免会有遗漏。所以,这段时间,妈妈和她的伙扮们就带着我和我的小伙伴来完成这项“捡秋”的项目。当然,这是自愿的,而且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要到周末才跟去。

那时候,我特别喜欢跟大人们一起出去,遍地找黄豆秸,找玉米秸上的玉米,每找到一颗,便有种淘到宝贝的感觉。最主要是我喜欢跟小伙伴们在田野里追风嬉笑。踏着厚厚的落叶,跑过一道道田埂,有时候还可以在路边踩到野果呢!

而记忆最深的,是周末的勤工俭学。也是那时让那个小小的我发愁的事情。

东北的冬天特别的冷,乡村还没有空调。整个冬天学校都是烧煤炉子取暖的。生火烧炉子的柴,要同学们趁着秋天提前准备。于是去田野里捡引火的柴,就成了那时候周末的一项重要作业。

每到周末,我跟同学一起走进收割过的田里,捡马铃薯的藤,也拔苘麻的根。苘麻割完后,留在地里的根,大约手指那样粗细,尖尖直直地插在田垄上。我常常要用手抓住这留在地面的苘麻茬,把留在土里的部分拔出来。这些苘麻的植株很密,所以,只要找一个地方拔出几根,剩下的挨着一根根拔就容易很多,因为挨着的地方土都已经松动了。

记得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的手心里总会磨出水泡。可是看着篮子里的麻根整整齐齐摆着,越来越多,总会有愉悦的收获感,终于完成了老师交给的最难的作业。因为学习成绩还好吧!所以劳动的任务我也不甘心落后,总想受到老师的表扬。

现在想起来,那时虽小,却在大自然里真实地体会了秋收的辛苦和收获的快乐。由此,我很早就懂得了秋天对于农民的感受和意义。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真正走进过秋天。

现在,要感知秋的来临,除了看日历,只能看街道边的落叶了。虽然没有愁绪,却也有一种别离的感觉。看着一片片叶从眼前落下,就像与一段时光告别。

站在离别的风中,从一片叶的脉络里回望那段时光,本就是生命历程中的一份收获。想起曾经的欢乐,曾经努力的自己,那就是记忆里的暖吧!以致后来的我能够吃一些苦。

记忆的梗上,总有一些美好在某一个瞬间触动心底的柔软。我想,每个人对秋天的情感不只在风景,更多的应该是关于人和事吧!其实,秋水长天本在原野上,却在城市人的心里,便是那一缕缕的乡愁了。

突然就想起那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又是“冷露无声湿桂花”的时节,面对秋风,想起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突然明白,有些失去,即便站在原地已是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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