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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年集 山泉月

 赶年集

 朱乃波

赶集是一种民间风俗,我国农村自古以来就有赶集的习俗。汉朝初年,陆贾和陈平两位政治家通过官府明令规定,各村镇旧历3、6、9或2、5、8或1、4、7日为上集市进行物资交换的日期。集市上有公证人叫价评议,这样就形成了原始贸易市场,后来人们就把上集进行物资交换称作赶集。赶集是名副其实的买卖交易,多则一天,少则半天,交易时间要抓紧,所以前面加了一个“赶”字。         

 赶年集是农村集市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平时农忙,买了需要的东西就回家。进入腊月,正月农闲,过年需买的东西也多,所以赶年集的人就多。

 赶年集的时候,十里八村,男女老少,三五结伴,推车的、肩扛的、挑担的、手拎的,汇成了人流,步履匆匆,语声喧哗。


七十年代初,我十几岁,在榆树县黑林公社芦古大队的大岭屯住,离黑林集镇十二里地,那几年,年前都要和母亲去赶好几次年集。

有一次,生产队派了一辆大马车,拉着乡亲们去赶集,我高兴地和母亲挤坐在车上,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非常热闹,腊月天,清晨特别寒冷,我穿着棉水靰鞡,脚冻的像猫咬似的,于是我就下了车,在车后面跑,跑热乎了,再坐上车。

赶年集,大多是我和母亲走着去。路途远,拿东西不方便,母亲在市场上买了一个木爬犁,爬犁是用柞木做的,很结实,大小适中。有了它往回运年货,就方便多了。

每次赶年集,我和母亲都要到父亲的同事张叔家坐一会,他家就在集市附近。等身体暖和了,再去赶集,买东西就寄放在他家。黑林集市儿位于榆树和舒兰两县交界处,每逢单日隔一天就是集日。临近的谢家公社逢旧历3、6、9日是集,保寿公社1、4、7日是集,但都没有黑林集的人多,规模大。




黑林集市有两条街道,前面是一条东西方向的主街,道路很宽阔,南北两边都是商铺,街道两侧的路边,卖衣帽,鞋袜、布料,烟酒糖茶的比较多,也有卖鞭炮、年画、红纸的。那时的鞭炮大多都是手工制作的,品种繁多,红彤彤的双响、挂鞭和彩色的烟花吸引着顾客,摊主还不时拿出一个双响子,用手拿着就点燃了药捻,咚!鞭炮闪出了一点火光,在空中炸响!我和母亲在人流中穿行,选购了几挂鞭和一些双响子,还有拉炮、摔炮、转碟儿、钻天猴儿等,母亲还给我买了两本小人书,又买了两张大红纸和几张年画,大红纸是写春联儿用的,我家的春联都是父亲写的,买的年画,有一张是“年年有余”:一个胖娃娃,穿着红兜兜,双手捧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还有“穆桂英挂帅”的组画和两张风景画。北二道街以卖农副产品为主,卖鸡、鸭,鱼、肉,豆腐、炕席等都有固定的区域。

我家杀了一头年猪,猪肉不用买了,在鸡市,母亲仔细挑选,买了两只大红公鸡,鸡冠儿都已经冻白了,母亲说,这是在外面散养的家鸡,肉好吃。母亲又买了鲤鱼,刀鱼、花生,瓜子等。又买了一些苹果,花盖儿梨和冻柿子,这都是我爱吃的水果,还买了半斤蘑菇,用来炖小鸡儿。卖蘑菇的是一位老人,头发都有些花白了,拎称的手有些发抖,找钱时,母亲数了数,对老大爷说“”钱找多了“”,说着就把多找的两元钱还给了老人,老人很感动,连声说“谢谢!”母亲对我说“这么大岁数,卖点东西不容易,咱不能多要人家的钱!


买的东西分批送到了张叔家,时间已过了中午,母亲领我到炸麻花的摊子前,给我买了一根油汪汪、热乎乎、金黄色的大麻花,母亲慈爱地看着我说“饿了吧?趁热吃吧!”吃着香甜的麻花,我让母亲吃几口,母亲却说“我不饿”。后来我又和母亲来到了卖炕席的地方,地上摆着许多的炕席和穴子,母亲人用庹量了一下尺寸,又看了看质量,炕席编花儿比较均匀,糜子之间也比较紧凑。讲好价钱,付了钱,卷起了炕席,用绳子捆上,正要离开,突然身边传来了一阵笑声,我扭头一看,一个男人坐在了炕席上,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原来这个人要买炕席,正蹲在那低头看质量,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双响子,恰好落在他面前,瞬间又腾空而起。吓得他坐在了炕席上。
赶年集是年俗里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线,不管形式如何变化,不管其中有怎样的故事,年味儿都在这家家户户的忙碌中越来越浓了!

我的家乡赶年节的习俗,至今还在延续着,但是人们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了,家家丰衣足食,远途赶集的人们,再也不用走着来了,各村都通了客车,还有专门接送赶集人的小客车,有的人干脆就打的回家。市场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和以前有所不同的是,人们买东西不像以前一次就买好多的年货,现在买东西很方便,货源充足,各家平常都和过年差不多,没有必要一次买好多的东西。赶年集似乎已不那么重要,而年集上那道独特的风景倒是值得欣赏!

作者简介:朱乃波,吉林省榆树市人,一九五七年出生,中共党员,退休教师。爱好文学,喜欢诗词,榆树市作协会员,榆树诗歌学会会员,榆树老年诗词学会会员,几年来在报刊上发表过多篇散文和诗,网名,山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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