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午的阳光煦暖,洛阳山区的这个敬老院里,三五老人结群,或打牌下棋、或吹牛侃大山、或静坐晒太阳;宿舍内干净整洁,菜蔬可口,没有子女且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们,在这里度过着闲适的晚年时光。然而,在敬老院三楼的东北角,一间异味刺鼻、脏乱不堪的宿舍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扎眼。
走进李庆的宿舍,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映入眼帘:床铺上被褥凌乱的随意堆积在床头,床边床尾的褥子破碎翻卷着,袒露出一片一片的弹簧床垫。李庆坐在床边,双手不停地捯饬着自己腋角的女式黑白花斑衬衣,黑表红里的保暖棉衣包裹着一件十分鲜艳的大红色外套,这一身古怪的打扮看上去极不合身。面对镜头,老人左扭右动,话语含糊不清,显得十分局促。
据刘广军介绍:60多岁的李庆家住梁沟村,一辈子打光棍。原本兄弟三人,现在只剩下李庆与哥哥李占忠,相比之下,李占忠生活条件相对较好,在敬老院附近买了套小产权房,平时吃住在老家,农闲时才会来镇上居住,然而三年多前,李占忠患病瘫痪在床,彻底失去行动自由,由老伴儿随身照料。
李庆住在敬老院时间已久,起初工作人员会每天把他的宿舍打扫干干净净,给他提供新的被褥和衣服,然而由于常年乞讨的习性,他经常会把被褥衣物带出院去,然后拾捡一些破破烂烂的衣物带回来,久而久之,工作人员无可奈何只得由着李庆的性子。“之前院长过来帮忙收拾,他还不愿意,还骂院长。”刘广军介绍说,“听说他拿院里发的新被子到外面换烟,都是听说,没见过。他一出去就是两三天,谁知道跑哪了,饿了,就回来了。”
床头的窗台上一块发黑的烧饼搁置已久,窗下的地上摆放着李庆几乎从未吃过的粥、馍、菜等,“工作人员送来饭菜,他也不吃,端上来攒着,都是从外面街上捡吃的。”此外,由于李庆患有老年痴呆,经常会外出走丢,工作人员不得不经常到他常活动的地方找他回来。
来敬老院之前,李庆以街边拾荒为生,然而等入住敬老院后,却仍延续着乞讨为生的习惯。堆积在床尾的几个蛇皮袋子是他最主要的家当,其中一个印有“喜盈盈豆粕”字样的袋子里装满了物件儿,“这里面都是烟,出去的时候在地里捡的烟叶儿。”李庆含糊不清的解释着。
李庆的床头,广告纸包着一大堆别人吸过的烟头。就在上个星期,李庆又把院长给他的劳保被褥从窗户扔出去了,床上只放着他捡来的旧衣服和各种破烂。院里的老人们告诉作者:这老头是个混账货,好好地被子不盖,扔出去,晚上吃完饭就出去街上转,有时候披着被子,跑到附近的村子,看见谁家晾外面的衣服没收,就装到编织袋里,连女人的内衣也拿回来……
老人爱抽烟,特别是自制的土法老旱烟。老人拿出一张书页纸,横折出一细条儿,然后用舌头从头舔至尾,让唾液浸湿纸张,纸条便可轻松撕下。老人转身拿出捏碎的烟叶沫子,卷进纸条,用手指撵均匀分布,慢悠悠的卷将起来。
用打火机点着,老人重重的紧吸两口,一股浓烈的白烟飘忽缭绕,老人轻闭上双眼,享受着短暂而难得的安宁。
独居生活,诉说的是凄凉的晚年,他们一生孤苦,内心渴求温暖和关爱。他们年事已高,体衰多病,老伴已过世或独身一生,无子无女,孑然一身。比起经济上的困境和身体的衰病,他们更渴望的是,家的温暖和亲情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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