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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 | 头伏萝卜二伏菜

新春云子滑流匙,更嚼冰蔬与雪虀,灵隐山前水精菜,近来种子到江西。

定场诗(笑)的作者是杨万里大才子,诗中的水精菜就是大白菜,也叫崧。崧这个字很奇特,蕴涵着白菜象松柏一样凌冬不雕,四时长有。诗中杨大才子对大白菜有一种近乎盲目的推崇。其实他就是把大白菜剁碎放在水里煮了煮,顶多放点盐,大白菜就在他的笔下成为了流落凡间的仙品水精菜。比较起来,现代的我们真的是无比幸福,大白菜可炒、炸、烩、溜、炖、煮、焖、煨、泡、腌、凉拌等等等等,可称之为千姿百态,风味独特了。

进入中伏,就到了种植大白菜的黄金季节。只是各人有各人的路数,又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耽搁,所以这个下午步入菜园的我,就看到了参差不齐的大白菜。有的刚刚破土,有的不过是生长成了娇小的“猫耳朵”,有的则是初具规模,伸展开了曼妙的身姿。然而,大白菜的性格却是品行宽厚,无论什么时间来种,那也是无怨无悔的生长,你精细或者疏懒,它回报你的永远是欣欣向荣,郁郁葱葱。

有人却刚刚提着菜籽、化肥,扛着小锄、铁耙来种,无非是施肥、翻地、耙地、调畦、扶沟。我曾经种过大白菜,明白这活计的次序路数。那时候干活还精益求精,需要准备一条长绳,拍打出横竖对角的纹路,以保证大白菜能够保持横平竖直的队形。

如今,大家都简化了操作流程。

大白菜号称百菜之王,我认为它不仅具有药物价值,营养丰富,还因为它物美价廉,市场庞大,居家过日子谁也离不了。从破土而生到长大成菜,大白菜需要无数次的间作。而间作下来的小白菜,特别鲜嫩,活泼生动地活跃在各家各户的餐桌上。而大白菜的重要性,更是不可或缺。到了收获的季节,家家户户都要储备大白菜。城里的阳台窗户楼梯过道,到处都会洋溢着白菜的气息,乡村里更是看重,会挖白菜窖或者地窨子,专门储藏大白菜。众所周知的是,白菜的保存实为不易,冻了不行,热了不行,温度合适了,还要隔一段时间进行打间,把大白菜一棵棵轮番抱起来,上下打量,去除烂叶,再重新放好,如此直到春暖花开。

大白菜具有不卑不亢的性格,和什么烧在一起就是什么味道。和粉条炖在一起,白菜礼让三分,收敛锋芒;和猪肉炖在一起,白菜颜色不变,固守本真;和豆腐炖在一起,不强不弱,不温不燥,大有君子之风。难怪人们给予它崇高的评价:白菜是个宝,赛过灵芝草;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

七月时节(这里讲的是阴历,因为今年是闰六月的缘故,不然已经是七月了),各种蔬菜已经撤走或者准备撤走,从现在开始,菜园里的灵魂菜物,只有大白菜。白菜好吃又好看,无论是孩提时期的萌翻世界,还是青春时期的亭亭玉立,还是成熟时期的珠圆玉润,大白菜都保持着色泽鲜嫩,白皙无暇,吹弹可破的优质肤色。人们对它也始终保持着一种由衷喜爱的情感,难以割舍。这种感情根深蒂固,流淌在漫长的岁月里,如影随形。

就像下图这位大叔的奇葩表情:

菜园

是一本声情并茂的书

翻到七月那一页

大地干净如初

深深浅浅的沟壑

平平仄仄的韵格

你我都是种植诗句的农夫

岁月如耙

整平了所有疯长的念想

时光如锄

又把一些蠢蠢欲动

想彻底的剔除

只是啊

它生长在雨季

生长在南国

生长在诗经

生长在李清照的词里

耙了

锄了

锄了

耙了

它却依然能够

不屈不饶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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