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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毛绍科| 我的少年时代 (散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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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文学百姓作家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毛绍科,网名阳光,男,197161日生于河南原阳。87年初中毕业后,入县一中一年多,后便缀学务农。出于对文学的热受,曾踌躇满志。迫于生活,不久便泯灭无余。文笔搁浅二十余载,于20169月,死灰复燃,感觉很荒唐。11月陆续发表作品,想拓荒,犁锈纯,总觉不是在写,是在涂鸦,甚至是乱画。

我的少年时代

                                               文/毛绍科 

                                         2:儿时生活散记 

在我的记忆中,村中有好几个水溏,还有叠连成片的树荫。每年的春天黄河向下放水供农民浇田,由于管理不善,河水经常灌满村子的池溏。那时灌溉设施落后,一个生产队也就一台柴油机和一个六吋水泵。俗话说春雨贵为油‘‘小麦全靠水浇,因此小麦种植面积受到了很大的局限,也只有靠村的几块是水浇田。小麦的产量,可谓是当时生活水平的标志。所以河水几乎成了上帝,它的涨落牵动着全村老少的心。有一次,因上游截流了河水,村干部组织村上的青壮年,拿着锄头扛着铁锹,半夜去豁口,险些闹出大乱子。


     当时地分两大类,一类水浇田,种麦子,一类旱田,种五谷杂粮。水浇田只占很少一部分,而且产量很低。

我大约五岁那年,有段时间大面积停电,父亲拖了一些玉米跑了几十里路,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磨成面。只有把玉米用水泡,然后在岸板上用刀压碎,再煮。谁知这东西使劲煮,都很硬,弟弟还小,一到吃饭时就哭。母亲让我到我三大娘家(她家条件要好些,也很热心肠)拿一个花卷(高梁面占了多数)贴补一下弟弟。我说了谎,要了两个,在回家的不足一百米的路上,我偷吃了一个。现在想想都有一种美妙的心酸。

水浇田是命根子,尽管打不了多少籽儿,起码在待客春节时能过得去。每每有客人时,我们这些小娃娃饭前不去玩耍,在饭桌周围转来转去,时不时遭来大人的呵斥。客人也会故装吃饱,给我们留下一些,当然大人们也留给我们,于是客人一走,我们会瞬间把这些装进肚子里。


   春节前二十六,蒸馒头这天是我盼望己久的日子。由于小,一进腊月,几乎每天都问父母今天几儿(当然是阴历)了?父母烦了,干脆在墙上划记号。二十六这天,蒸的馍花样很多,萝卜叶包子,豆包子,枣包子,大都用高梁面和玉米面。还有少量的小麦面与高梁或玉米面的花卷,纯小麦面馍(外号好馍)也有,不过很少,不到春节是不让吃的。看见嘴馋哪,我常常趁机拿一两个悄悄揣在怀里到当街吃。父母知道后训斥几句,然后用手指着我的头,面带微笑就你机灵

春天在夕阳烧红的回家路上,我和小伙伴们相互议论谁摸的鸟蛋多,一路唧唧喳喳。当夕阳完全落下西山时,我们就各自回到家了。袅袅的炊烟逐渐散去,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餐。夏天的正午,猫着腰跑到生产队的红薯地趴几块出来,在土岗上挖出个坑,捡些柴放上红薯点燃,待着完用土埋上闷。性急呀,还没多大会,就扒出来吃。吃完了,我们互相看看都笑了,胡子长出来,都成小老头了。秋后的星期天,我们姊妹几个要到北地的槐树林中扫树叶。那时烧火也很困难,家家都不够烧,叶落的季节想贮存一些。扫着扫着,我就跑到地里找遗落的花生吃(因这是旱田,不种麦子的),有时也挖一些花生芽,回家当菜炒着吃。


   我懵懵懂懂的记忆,大概是从七五年。那时的生活很艰难,可填满回忆的却是湛蓝的天,晴朗的夜晚下满天的星星。

我怀念儿时的冬天,我怀念冬天的雪,怀念冬天在屋内流动的暖暖的空气,更怀念在冬天中对春节漫长的等待。

入冬后,哥哥带我寻找遗留在红薯秧上霜打后的小红薯。因那时我们时时刻刻都被饥饿和寒冷折磨着。我们找到的犹如指头粗的都令高兴一阵子的。尽管很少又很小,但经风霜后的干瘪,放进嘴里用力咀嚼,筋筋的,甜甜的。

气温随着太阳的懒惰一天天地降下来。也许是衣不保暖的缘故,在回忆中的冬天里是很冷很冷的,特别害怕那阴冷的风,它能钻进我的血液,我的骨髓。这样的气温稳定一小段后,大人们便着手买煤生炉了。火炉在我们这叫煤火,是用土坯和少许的砖彻成长方体的槽,在中间彻一个炉芯,贴近炉芯适当的地方放一个小缸(我们叫它温缸),然后在槽内填满土,再造面。我和哥哥姐姐们一到生火时都高兴的要跳起来,因为这是冻怕后的期待了很久温暖。我们跑到村旁的沟里挖煤土(就是风化后的红胶泥,和煤掺在一块烧,炉火容易固定成形)。我们一家一阵忙和之后,火炉生着了。夜幕落下,我们便围着它边拉家常边等待着炉上锅中的美味佳肴。吃饭时,一家人偎依在炉旁,更是让人留恋家的温暖。那时人们总喜欢在茶余饭后互相串门。有外人来串门,短坐,坐到炉火边上;长坐,主人会说:上煤火上暖和暖和!


   从我记事起,农村冬后每家添置御寒衣服都是大人头痛的事。即使你有钱,布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得有布证。布证每人每年是定量的,由大队(现在叫村)统一发放。有了布证,还要做钱和棉花的难。破衣服补了又补,即使退役了,也要把它撕成条或块存放起来以备后补之用。那时小,现在想想那时的父母不知是怎么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的。

蒸粘糕,是春节前一般都有的。把生产队分到的粘谷子(也叫黍)用石磨去壳、浸泡、捣碎,磨成面,掺些玉米面,和好发酵,再用锅蒸,这样粘糕就做好了。吃上去甜丝丝的,四十年过去了,那种味道仍使我回味悠长。


   在那个年代里,每家都要喂猪的。不养猪是要上报公社挨批斗的。养猪,一来要完成国家派的一户一头猪的任务,二来可以积农家肥交给生产队抵工分。养猪大都以野草为主,再加家里的涮锅水。养成一头猪大约得一年的时间。谁家猪圈里养着超过两口大肥猪被视为家道殷实的标志之一,肥猪满圈也是普通农家的美好愿望。 

儿时盼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吃好的、放鞭炮,还有压岁线。年三十午夜是最热闹的了,我们可不受控制地尽情玩上一个通宵。放鞭炮(我是在家中偷的)、捉迷藏、月光下打扑克……。东方还没来得及发白的时候,同村的晚辈们就开始各家拜年,回想起来,儿时过春节真让人留恋!

1981年以前,我们那里没有实行农村改革,劳力归生产队管理。定时出工,挣工分,到年终生产队结算,公布一天工分折合多少钱。赶上好年景,去了上交公粮,一家还能分到几百斤粮食,就算是个丰收年了。赶上遭年,生活是非常困难的。


  在改革以前,农村阶级口号喊的很亮。阶级分贫下中富地五类,贫下中是专政者,中农属于团结对象,地主政治地位最低,属于被专政对象,同被列入地、富、反、坏、右。我们家是在五十年代土改时被错划的地主成分,在我爷爷辈上就没有多少家业了,也顶多算个地主子弟。成分折腾了我们数十年,在其间,受尽了根正苗红的专政者无尽的政治打击和人身迫害。直到八十年代末才在社会的进步中自然地摘了帽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记得好象七七年前后,当时的每个大队都有蹲点干部。我们大队蹲点的有个大家都叫他李主任的,一脸麻疵,常戴着双眼镜。虽是上边派来的,可我只感觉他很和蔼,正直。住在农民家里、吃在农民家里,但都按时按量把饭费交给了吃住的农家。他白天带队劳动,晚上给农民上课,是真正的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大人们每天下工后天都暗下来了,吃过饭(我们这叫喝过晚汤)第一件事就是去生产队报工(也叫落工分)。那时我还小,报工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一次,我偷偷跟着父亲去了。在一小间茅草房中,小队会计坐在屋里的破烂小桌旁记着每个人的工时。有的还大呼小叫地争执着工的多与少。劳力们七嘴八舌,东摩西蹭,都想挤到前面报完回家休息。好无序的热闹呀!

由于当时的农业生产受各种条件的限制,粮食单产量很低,种植面积也很局限,特别是小麦。虽然当时有了拖拉机和化肥,现在来说,也只是代表性而已,因为一个生产队只才一辆拖拉和和几吨的碳酸氢铵。小麦产量只在二百斤左右徘徊。国家又号召备战、备荒为人民,交公粮要占去一半。记得有一年我们家只分得了八十斤小麦,这就是我们七口之家一年的细粮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那么的丰润纯真,令长大后回味无穷。我的童年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在一个动荡的时代,感受着贫穷和父母的艰辛。出于父母的呵护,我的童年也不缺乏快乐,只是岁月磨平了某些细节。 

那时没有幼儿园,我八岁直接上一年级。刚入学的一幕虽已过去三十七年了,可依然清晰。我入学时由于学校教室紧张,一年级设在了村中间的大队部。那天吃过早饭,父亲背着锄头带着噘着小嘴不情愿的我送我上学,我知道反抗是徒劳的,乖乖地跟在身后。学校不远,也是经常玩耍的地方。但这次来,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心中挺害怕的。老师见到我父亲,指着我不屑地对我父亲说:这小孩也会上学?。当我长大后才知道父亲当时心中的滋味,因为我们是地主,是专政对象。当时可能是七九年的七月吧。

我的书包是入学前母亲在旧布中挑出的最好的连夜在煤油灯下赶做的。我记得我们的课桌是窄窄的高低不一的,有点类似长条板凳。刚入学,儿童的野气还很丰腴,尽管是规规矩矩坐着,但根本不在意老师说什么。当发到新书的时候,随便翻动,闻着墨香,还是让新鲜玩意着实高兴了一陈子。

 


     可能是遗传父辈的基因,学习进步上还算顺利,大概两个月后吧,汉语拼音考试中,我的名次紧跟着几个留级生。再后来,我当了组长,那时对这个官衔自豪了好一阵子,在同玩伴的玩耍中也时常拿出来,挺管用的。

对于内心漫长的压抑的父母来说,我的学习给他们带来了久违的微笑。常常赋于哥哥姐姐得不到的鼓励话语和亲昵动作(那时没有多少好吃的诱惑)。也就在那个时候,在我内心深处产生了责任的萌芽。

当时一学期学费是一块五。这在现在可能就不叫钱,可在当时谁第一名交得还是让其它同学投去了羡慕的眼光:‘他们真有钱啊!。天热的时候,别人有买二分的冰糕或五分的大雪糕,我看着有点嘴馋,偶尔在家中偷些钱来,满足一下我的小馋嘴。偷也是三五天一分,一个冰糕要十来天的功夫,一个夏天也能吃上三四个就乐翻天了。


     我的童年虽清贫,但也很健康,童年真正体现了人生的纯真。贫困之中也不缺乏欢乐,因为我们可以接触自然,便有了童年美妙的回忆。

拎着瓶去买三毛六一斤的煤油,揣两毛钱跑几里路去卖一封火柴。每每替大人办这些事的时候,总能看到那一分钱一块的糖果,还是不敢买。

半夜在煤油灯下偷偷(因父辈怕费油)看借来的破烂的小人书,六十四开的,如《小兵战嘎》《孤胆英雄》……。每年春节走亲戚死缠烂打也要跟去,为的是一毛两毛的压岁钱。这些钱我大都买了小人书,于是在玩伴中小人书成了我控制别人和骄傲的资本,这些成了我快乐童年的精神财富。

和小伙伴打架,你得先弄清对方有没有哥。如果他哭着说回家告诉我哥时,你一定会有莫大的恐惧。

收集糖纸、香烟盒也是我们非常热衷的爱好,那时吃糖的人不多,只在春节才有。在别人吃糖时,我们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只要落地,立马上前捡起。搜集一张与别人不相重的却实也不容易,但足以可以在同伴面前炫耀一阵子。,所以收集糖纸是一项目的比较纯正的爱好,也比较能满足当时我们的一些虚荣。

         ……

一切的童年乐趣没赶上时光的匆忙,被遗失在了诗一般的年纪里。当我们今天看到孩子们除去网络游戏就是孤独、寂寞、无聊的时候,我们不应该有所深思吗――怎样为孩子们创造童年的快乐,让他们健康地走向明天?

    ... ...未完,待续

公告:2017年元月春季纸刊即将开始,投稿请注明“莫然文学纸刊投稿”,一经录选将免费赠送两本书,我们期待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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