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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 曹思 | 岁月(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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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文学百姓作家


作者简介


 曹思,生于1997年,湖南益阳人,喜欢看书和画画,爱笑。给人第一次的感觉是文文静静,相处起来确实一个逗乐的女孩。最偏爱一句话:因梦而生,为梦而死。

岁月  

 曹思

母亲电话里告诉我外祖父摔了一跤,掉了两颗门牙。我不以为意,不就是掉了两颗牙齿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还是应允母亲去外祖父家看看他。恰逢元旦,放了三天假,一大清早搭上去乡村的大巴车,随着车轮的飞速转动,车窗旁的高楼大厦换成低矮房屋,车水马龙换成大片田野。约摸半个小时,车到站了。外祖父住在村里最偏的一角,提着一大袋东西,皱着眉头,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远远地看着外祖父从屋旁的橘园里,提着橘枝桠放在空地上,拿把斧头,坐在低矮的板凳上开始忙活。快到屋前的那颗桂花树了,我满心欢喜,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

外祖父闻声,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抬起头望着声音的来源,酝酿了几秒,从嘴里抖出几个字,“你来了啊。”一面起身认真的端详着我,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一时间,心里透着一股冷色调。

“橘树怎么当柴火用了?”我问。

“都死了。都二三十年了,要重新再栽小树苗了。”

我有些惋惜,又十分吃惊地说道,“我以为橘树可以一直结橘子,不会有死亡的那天。”

外祖父良久没回答我,只是在屋里屋外步履艰难地走动着。

我喜欢去外祖父家,在屋外转一圈。亲戚们都说我,我是外祖父家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别人会问我,我姓什么,我都会很自傲的说,我姓喻,不姓曹,以致后来很多亲人都笑话我。打小我就在外祖父家长大,一直到上初中才离开。算算时间,离开外祖父家也有九年的光阴,记忆中,外祖父家的小灶很高,盛饭的时候,总会在灶旁放一把椅子,然后踩在椅子上,把一粒粒白胖胖的米饭填进碗里。九年过去,来到灶前,身高一米六三的我,灶只不过到了我腰间。

离开外祖父家的九年里,一年都难去看他一次,去了也是站着寒暄几句就匆匆地走了,理由是赶时间。母亲对我说,外祖父常常回想起我在他家的那几年,陪他去橘园里,帮他找被虫折磨遍体鳞伤的橘树。小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我也不例外,会因为找到一颗被虫侵蚀了的橘树,而欢呼雀跃起来,大叫,“外公,外公,快来看啊,这儿有一颗。”这时候,外公总会满带笑意地跑过来,拿出一支针头俨然一副医生的模样为橘树治病。现在再去看看满园的橘树,园里荒草丛生都过了人头,橘树也都枯死了很多,密密麻麻大的小的樟树遍布满园,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一片衰败。一时神思万千,心里默默地念叨:时过九年竟是时过景迁。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九年。回顾这九年来,竟是恍若间,我还没好好感恩这些年陪我长大的亲人,岁月无情,总在我不经意间侵蚀了他们圆润的面容,浸染了他们缕缕青丝。九年,在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里,我又有多少个九年,我想,仅此一次吧,真应了那一句话,“一睁眼,一闭眼,九年就过去了,”可我还一无所成。好友安慰我,对我说道,人生就是这样,当你长大、懂事的时候,曾经疼爱你的人就老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时间虽无情,也无意,倒也是这世间最公平之物。趁时光正好,君仅老,尚未离去一切还来得及,珍惜身边的人;趁生命还在延续,热血还在沸腾,以梦为马,不负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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