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家 ‖(固原一中)武思睿《重庆食记》
重庆食记
固原一中高一(17) 班 武思睿
重庆人喜欢热闹,爱火锅就像爱生命。
重庆火锅没有鸳鸯,只有红锅,又麻又辣。
重庆人吃火锅不蘸麻酱,都是油碟,又香又解馋。
“下一站,李子坝,请即将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早高峰已经过去,我坐在尚有余位的座椅上,对着窗外出神。列车疾驰在轨道上,江边水鸥飞过,向雾色中隐去,桥下行人驻足观望,纷纷举起相机拍摄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重庆二号线穿楼轻轨。
眼前的风景悄然而至又悄然而逝,只留下片刻缩影,高楼之后又是平地,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我的视线中剥离。
对于每一个初到重庆的异乡客来说,独自出行都将会是一场未知的冒险。在这座奇妙的城市里,导航系统失去了权威,科技不再享有人类生活的主导地位。连转几站后我又换乘了出租车,开始漫无目的地的游荡。重庆人不排外,大约就是因为每天都会遇见形形色色的寻路人,不问来历,一见如故,投缘的,或许还能坐下来一起烫火锅。
“师傅,去最近一家火锅店吧。”
司机师傅哑然失笑“重庆火锅店很多,附近也有好几家,这我怎么开?”
“您觉得好吃就成。”
小店门口冒着白气,连店外的屋檐下都支着桌子,人群三三两两围坐,另有滚烫的汤汁在锅里翻涌,店员递给我一杯热茶。
“请你稍微等一哈儿。”
“好的,谢谢。”
有位重庆老乡曾经告诉我,烫火锅讲究三味:鸭血、鸭肠、脆毛肚。
看似血腥暴力的外表下,却藏着最鲜嫩顺滑的口感。煮鸭血的时候须得小心翼翼,在火锅界,鸭血无疑是极受珍视的易碎品,弄破一点都痛心疾首。
然而鸭血,我始终是不敢吃的。生鸭血上桌是鲜红的,颜色漂亮却让人胆寒。
我的一个朋友格外喜欢,一定要在很辣很辣的锅底里煮过,热热地捞出来,一口吞食才过瘾,脸上见了汗,便心满意足地打嗝。有次我们一起烫了火锅回去,他吃了足足有一整盘的鸭血,站在地铁上无话,我竟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发青,引起一阵紧张。
“你怎么了?没事吗?”
“嗯?”
我伸手示意他的嘴巴情况似乎不太好。
看我神情严肃,他四处寻找镜子,最后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紫色的唇边,脸色也是一沉。
“我说最近怎么睡眠这样差,一定是熬夜太多了。”
于是我们就现代人亚健康的话题开始,聊了整整一路,煞有介事地提到养生,高谈阔论许久。一直等回到家躺在床上继续玩手机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什么,打电话给朋友:
“你今天吃完火锅是不是没擦嘴?”
“好像是,问这个干嘛?”
“鸭血啊······怕是颜色染在了嘴唇上。”
对面突然安静下来。一会儿爆发出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刚刚去洗了一下嘴巴,还真是!”
所以自律什么的说多了全是白搭,吃完饭连嘴都不擦的人,又怎么会合理养生呢。
“哎!你还是先养成饭后擦嘴的好习惯吧!”
我叹了一声挂掉电话,心说交了什么傻子朋友,结果越想越好笑,自己趴在床上笑了十来分钟。
鸭肠我虽然爱吃,但总觉得内脏吃下去难过心里的坎,所以多者,一次吃几段也就不再碰了。
相比之下,我对毛肚真是海量,一顿火锅,青菜肉片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缺毛肚,毛肚是信仰。
煮毛肚的过程比鸭血更具挑战性,毛肚多一秒,难吃还显老。这不仅考验食客读秒的准确性,而且要看本人和毛肚的缘分,若是火锅店的毛肚不好,怎么吃也吃不出那股子味道,我并不会挑选毛肚,所以每次去烫火锅,毛肚上桌之前都将希望与绝望并存。
有人统计过,煮毛肚最合适的时间是八秒。一个正好煮了八秒的毛肚清脆爽口,余味悠长,配上重庆特有的麻和辣,堪称绝品。
追求幸福感真的很简单,一口毛肚,一杯冰啤或者酸梅汁,至少可以开心俩礼拜。为什么是两个礼拜,不更长一点呢,因为十四天左右,你就该吃下一顿火锅了,人类对火锅的抵抗力,不足以支撑到第十五天。
我很喜欢前些年网上火起来的段子:
如果你觉得生活不太如意,想要自杀的话,那么就去吃顿火锅。
如果你能吃到,说明你有朋友还有钱。
如果你有朋友还有钱,那你还没有要死的必要。
如果你没钱也没朋友,那来找我,我请你吃火锅。
告诉你世间,还是有些值得留恋的。
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重庆火锅没有鸳鸯,但我们可以在红锅里兑些清汤,没有麻酱,但老板一定会特地为你调。活下来就好。
小作者简介:武思睿,宁夏固原一中高一学生。喜欢写作,想做一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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