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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千:左云村落记忆后记



  
左云村落记忆——后记 


  姜宝千


历时近四年的拉网式走访、挖掘、勘验、收集、编撰县境内所有村庄文史资料的工作终于完成,回想这一历程,感慨颇多。2018年下半年,县文联侯建忠主席鼓励我将我县文化底蕴深的大村用诗的形式记录下来,我开始走访印象中的文化大村,但这是一种新的写作方法,没有可参考的书藉和资料,也不知道该怎么采访怎么写,试着用诗写了几个村,自觉不得要领、淡而无味,于是失去了兴趣。侯主席多次鼓励,我觉得太难、工作量太大,就准备放弃。2019年初春,侯主席带领高海泉、刘山人和我去水窑乡的东沟和上、下山井村采访了一天,我们四人参观了东沟村的清代老院和上、下山井的清代老院,每到一处,高海泉给我详细介绍明清两代民居的特点、教我辩认明清的砖瓦……过了几天,侯主席又带我采访瓦窑沟和大堡角,这次我学会了怎样和老年村民交谈,该采访哪些内容。又过了几天,高海泉带我看了张果窑的“响马城”、太平墩村后的台墩,现场教我怎样辩认辽金时期的遗物和堡墙的夯层;以后又多次带我走访村庄,教我通过问村里的地名判断是什么朝代的遗址,并带我现场验证。从此以后激发了我挖掘村落文化的兴趣,决定以古代文化遗址遗存为主线,以古今人物和有趣的传说故事为辅,再略述村貌和革命烈士,共三块主要内容进行采访、整理、最后成文。我将我的想法向侯主席和长城学会刘志尧会长汇报后,两位先生非常认同,鼓励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刘会长给我找出许多文史资料、侯主席送我2005年的县志、高海泉送我《左云人物志》、文友郭利向她父亲郭丕先老先生给我借来光绪《左云县志》让我参考,于是我利用业余时间边采访村里的老年人、边查找资料边编撰。原计划写五六十个名村和大村,字数不超15万,书名就叫《白羊古村落》。20194月中旬,走到北曹家沟村,心想这村没啥写头,随便问问算了,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了段志富老先生,在他家里他给我介绍了村里的历史,让我大吃一惊,也引起我极大的兴趣。过了一段时间,我和高海泉再访该村,在老段的带领下,我们在村周围转了一天,竟然发现有汉代大庄窝、现村址座落在庄窝当中,村东西两面的庄窝遗址内从汉代到明代的遗物俯首皆是,尤其是北魏遗迹最重,又听老段讲:“这地方古时叫进鸡堡”。现场考查后,三人分析:这是汉代的大庄窝,北魏的大城,北齐的京畿堡。通村这一次的意外收获,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的大村名村不一定是古代的名村大村,没人注意的小村往往有悠久的历史”,这种想法在采访大屯时又一次得到证实,从此我下定决心:不管工作量多大、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不管历时多久,一定要亲自走访完县境内所有村庄并编撰成文,争取给左云人留下点有用的文史资料。
笔者在走访村子的过程中,发现常在村里住的村民都是为数不多的老年人,70多岁的村民就算年轻人,左云有句俗话“老人不道古,后人就没谱”,这茬人的少年和青年时代受过老年人“道古”的熏陶,他们对村里古代的人和事基本了解。采访时,最幸运的是能找80岁以上耳不聋、大脑清晰的老汉,然后70岁上下的人在一旁帮腔提醒。每当介绍完要采访的内容后,最怕听见的是:“你问的这些东西迟了,早来个两三年,某某叔可能给你说个清楚,那老汉啥也知道,光我们村一天也说不完。”听完这话,我一阵阵揪心的痛,深恨自己为什么前几年不懂做这个事?最典型的是2020919日下午采访上石岔村时,一位70多岁周姓村民说的:“我爹三年前去世了,老汉文化底蕴很深,对马道头乡一带的文史很精通,家里有很多说不上名字的线装古书。你如果三年前来,我爹能给你说很多东西,光老汉说的你就能写一本书;老汉知道村后黄崖住的靼子高官的名字、官位、职权、传略等详细情况”。我问老汉的古书在不在了?他惋惜的说:不在了,我爹服三(人死后殡葬的第三天)的时候让我妈全烧了,我从坟上回来已经烧完了。我妈说:你爹一辈子好看这些书,让他去那边看去吧。他还无限感慨的对我说:我文化不高,我爹常和我说这些事,我记住的不太多;我年轻时忙的也顾不上看书,这几年有空了,也知道这些东西有用了,我爹和书都不在了,好多东西也跟着我爹入土了。按常规说,能走访的时间每年不足七个月,夏秋两季又多雨天,又是一个人利用业余时间,采访完每个村后短时间内必须写初稿,冬季核对和改稿,这样的工作量应该是至少五年完成。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意思到:随着老年村民的逐渐离世,采访到的村落文化的真实性、可靠性、丰富性会越来越离离谱,如果二三年后再来采访,80多岁有文化、会道古、记忆力好的老年村民也许就不在世了,那这个村的采访就失败了。于是开始以抢救村落文化的心态给自己定下了白天采访、晚上写初稿,所有采访完的村子两天内必须成稿的任务。尤其是2020年的下半年,采访的技巧和需要调查的内容基本上已掌握了,采访的速度和完成初稿的进度也加快了,当年10月底已全部走访完全县所有村庄。
在走访的过程中,常遇危险和困难,也常挨骂,忍饥挨饿更不须说。如201982日下午,在北刘家窑村民的带领下,准备看苗树森墓碑和寻找明代举人萧汉墓,当车顺土路走到老梁山半坡时,看着像有大雨,急忙掉头返回,当车行至村边混凝土路时,狂风夹着暴雨和冰雹一齐迎面袭来,持续十几分钟。如果迟返一两分钟,车肯定就出不来了,因为旧村西有很长的一段红胶泥土路,况且西面沟岔里的洪水随后就到了,也可能人和车一起就被洪水卷走了。因为笔者是广灵人,操外地口音,又常常是一个人开个小奥拓车去村里采访,问的又是古墓、古庙、古碑、古名人等敏感问题,自己又带点“黑社会”的面相,常被村民误认为盗墓贼或偷宝贼。多亏我耐心解释,递烟勤快,笑脸谦恭,但即使这样也常被个别村民痛骂,每当被人骂时,不敢争辩,赶快离开,过段时间再去,不过还好,因为不争辩和这副长相至少没挨过打。挨骂时自己也生气,但事后想想村民们并无过错,他们是十多年前被盗墓贼害苦了。采访的过程中心情也随着采访的结果而起落,有时候出去一整天,中午带干粮,在村边的树荫底下午休,下午接着采访,一天走四个村也收获不大,只得沮丧地回来,晚上难免有放弃的想法。有时候一上午走两个偏远小村,反而收获满满,庆幸采访到有价值的东西,这时就又心花怒放,又来了坚持下去的信心。也不是所有的村庄去一两次就能采访成功,比如向阳寨,去了第三次才开始有人和我交谈,头两次也是因为村民们怀疑我是坏人,第三次才在街上遇到个80多岁的老汉,我拿出市作协会员证、笔记本和随车带着的书刊《左云文艺》《左云文史》,并详细说明后,才有村民对老汉说:和他说说吧!这人来了三次了,不像坏人。赵火色和乔家窑也是去了第三次才找到几个老汉,结果在乔家窑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以后又去了四次才调查完毕。为了收集潘家村潘缙将军和武举潘殿魁的详细资料,共去了四次才圆满成功,并意外发现了珍贵的史料《昭勇将军潘公寿藏记》碑文。2019年走访完的村庄,觉得采访不满意的,20202021年又重新走访,比如东辛庄,第二次是在耿万华先生给我介绍退休教师耿让的情况下才采访成功的,结果也是有意外收获,北十里也是采访了三次才成功。在近三年的走访中,虽劳累也有收获的喜悦,学了不少知识也总结和收集到有价值的文史资料。比如境内许许多多的大小汉代“庄窝”遗址,遗址多数傍沟向阳并离古道不远且生活遗迹较重,由此可以推断庄窝就是汉代屯垦戍边将士们的驻地,当时有编号或名字,只是年代久远,没有传下来,村民们统一叫“庄窝”。村里的清代举人和贡生,《光绪县志》多无记录,个别的有名字但无所住的村庄,这些人表面上对社会无大的贡献,但古时举人、贡生非常稀缺,他们是本族人的骄傲,他们主持正义和公道,用自己的言行举止潜移默化的教育村民,因此将他们名字和传略附于书后。
成书之际,心怀忐忑,因笔者文史类的知识实在有限,书中谬误肯定不少,望广大读者帮助更正。搁笔之时,心怀感激,没有马丙贵先生的鼓励,我不可能与文学沾边;没有侯建忠主席的鼓励和引导,我不可能想起写村落文化,也摸不着头脑;没有刘志尧会长的支持和认可,我没有信心坚持下来;没有“左云县三晋文化研究会”高海泉会长的悉心指导,我不可能掌握古遗址遗存的认识方法。最后对支持我工作的所有人一并谢过。
二零二二年七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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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1966年生,大专文化,广灵人,左云县交通局职工。
大同市作家协会会员,左云县三晋文化研究会秘书长,《左云地名录》副主编。
历时近4年,走访、调研全县所有村庄,编撰成的42万字的文史类书籍《左云村落文化》已脱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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