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朴食之十四 猴儿脚板和鞋底子

白羊文艺 

 叙家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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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说吃

平民老百姓，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平淡而真实的生活。老百姓的吃，与高档无关，与虚荣和面子无关，与高脂高营养无关，但多半是健康的，也是别具一格、风味独特的。

俗人朴食之十四  猴儿脚板和鞋底子

（这哪里像是吃的东西......？嘿嘿......）

（实在找不到两样偏锋食物的图片 以莜面大概图片代替 致歉）

     文/郭宏旺

母亲常与我们说的一句话：唉……没过过那好日子，还没过过那赖日子？

母亲的一声长叹后便是爽朗的笑声，母亲是一个极善良乐观的人。一声叹息是在回忆那些熬过来的日子，会心的笑声，是为我们用酸楚煎熬出来的今天而感到欣慰与自豪。

我总想记录下少年时的一些风物，目的并不是想告诉别人，自己曾经有多么惨，那个年代日子多么惨，况且也不一定很惨。只是希望把这些逐渐远去的东西记下来，别让它们随着岁月风干后烟消云散。

小时候家里吃东西，首先考虑到节省粮食又可充饥，便生出对食材的多种加工制作法子。

莜面好东西，山药蛋也是好东西，两者合一，便产生不少种类食物，不同种的味道，都有节约的效果。

莜面擀片儿，洒一层山药蛋丝儿后卷起来上蒸笼，便是囤囤儿。而把生山药丝儿揉进莜面中，一直揉到足够均匀后，切片儿上蒸笼，便是猴儿脚板子，其实就是生山药莜面片片。由于切出来的形状像是小脚板儿，便得这个趣的名字。

猴儿脚板既有莜面的味道与筋道，又有山药丝儿的脆，吃起来很奇特。但论塞北莜面的吃法，当数莜面栲栳栳、莜面绳绳、莜面囤囤儿，而猴儿脚板是人们接凑食用的东西，毕竟是边缘化了的。

鞋底子就更不像是食物的名字了，太粗放了，是一个调侃性的说法。所以母亲一直不说鞋底子这名字，母亲只说是摩擦片子。

山药蛋磨成浆，拌一些莜面，搅成均匀糊状，上蒸笼摊平，蒸出来的大圆片子是筋丸子，或晶丸子。筋，很好理解，而丸子与我们意识中的丸子似乎没什么相关，但还就用了丸子这两字儿。倒是有一种丸子，真的有了丸子的意思，山药丝儿滚几层莜面，抟成圆球儿形上蒸笼，叫山药丸子或叫毛丸子，毛丸子更准确形象。

山药蛋磨浆，粗糙的山药渣子滤出来，浆水入大瓮，沉淀后再连续几次搅动和沉淀后，将那些红绣色的水舀出来，下面就是精贵淀粉。而那滤出来的渣子也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山药渣子里少加入一点莜面，便有了更好的粘性，可以用手拍成长长的鞋底样的片子，也像草履虫的样子。码齐上蒸笼，这个就是摩擦片子，鞋底子。

用这么粗的材料加工出的鞋底子，我不敢说它有多么好吃，但毫无疑问人们是经常吃的。到了母亲这儿，她总有更好的转化方法：中午剩下的鞋底子，晚上放炙床子上，一边烤一边在表面撒少量的盐末儿，烤至微黄后蘸腌水咸菜吃，比中午蒸出来的味道好不少。

城市长大的孩子，对这些东西几乎没有印象，所以也不会太感兴趣，甚至说不定觉得非常无聊至透顶。农村长大的六零后七零后们，对这些肯定都不陌生，不论喜不喜欢吃。而对于九零后、零零后的几代人来说，这些尽是遥远的故事，都是惊讶的传奇了。毕竟他们没有太多机会去了解这些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去亲身体验这些了，虽然一定会有好处。时代在变迁，代代相传却不可能全部相传，有些风物，有印象、不摒弃、常追忆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逐渐明白了什么叫风味儿，什么叫地道这些字眼儿。左云人念念不忘的词条中有一例，排骨煎山药。好像有一个共性，我们的下一代老这样儿问我们：哎？爸妈，你们做的煎山药也挺好，可为啥总是不如奶奶和姥姥做的更香更好吃？

为什么老人们做这个煎山药会更有味道？这到底是啥原由？会和佐料与厨艺有关系吗？难不成是手汗的原因吗？呵呵……

202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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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郭宏旺

山西左云县人

作品集

《梦回十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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