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赵友坤||​又是一年十月一

又是一年十月一

文/赵友坤

“幽明隔两界，冷暖总凄凄。处处焚火纸，家家送寒衣。”这是我国古代传统的农历十月初一寒衣节的标配。今年立冬恰逢寒衣节，气温骤降，急雨阵阵，寒风呼啸，黄叶飘落，地下的父辈亲人是否穿上了寒衣？

寒衣节，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秋祭”，是传统的祭祀节日，农历十月一是入冬的第一天，人们会在这一天进行家祭，祭扫祖坟，烧纸献祭，五色纸里夹棉絮，以表送上棉祆棉裤，纪念仙逝的亲人，美其名曰“送寒衣”。

古时有授衣、祭祀、开炉等习俗，提醒人们注意寒冬已至。秦朝时就有孟姜女送寒衣哭倒长城的民间传说，这一天，妇女们要拿出棉衣，送给在远方戍边、服徭役的亲人。后来，在为亲人送去寒衣的同时，逐渐发展为祖先、亡人也一并享受这一待遇:人们裁五色纸，做五彩衣，在门口路边焚烧祭奠，香箔和火纸做的寒衣点燃时晃动的火焰，祝福逝者，温暖着生者。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生者给逝者送去了温暖，还是先人以这种方式提醒后人添衣加饭。

为儿女提醒加衣，让我想起中学同窗陈明的父亲十月初到学校看望我们的情景。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个秋雨凄凄的傍晚，我在距家五十华里的红旗中学(当时叫阜阳县中)读书，被查出某种病毒袭身而健康带菌，心情低至冰点。下课铃一响，我冒雨从教室冲出来。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位披着草绿色风衣的大叔，身材高大，慈眉善目，他见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立即把大衣披在我身上，自我介绍说他是明子的父亲，是来给明子送衣服的，问我有什么难处，我正无处倾诉，就说父亲患上了不治之症，我又被另一种病缠上了，想死的心都有。他鼓励我说，医疗技术越来越发达，将来肯定会治愈的。我的心情回暖，脸上有了笑色。

后来，我才知道陈叔名讳为陈宜富，六安叶集人。他知识渊博，从阜阳农校教师的岗位被抽调到阜阳地委，长期在地区政法委工作，家住在阜阳商厦附近，离我们的学校不远。他经常让明子周末带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孩子去他家里玩。叔叔阿姨人都很热情，我们也就无拘无束，在他们家里吃晚饭，看电视。记得一个初秋的晚上，正在热播有关甄三的电视剧，陈叔幽默地说：“我们开着三个扇面的空调，看西土瓦三大展拳脚，好不快活！”

再后来，因为大姐家的官司，我经常到明子家里向叔叔讨教，陈叔不仅给我提供法律知识，还关心我的生活。那时候，父亲已病入膏肓，我在心里把陈叔看作亚父，却担心有高攀之嫌，阿姨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说:“我们也是农村出来的，当年，我的女儿带着弟弟在街上捡落叶生火做饭，也是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你就称老陈为陈叔，叫我丁姨吧！以后有啥困难告诉我们一声！”这句话，透露出他们把我当作自己的孩子，我更不拿自己当外人啦！

在我高考失利时，陈叔用他自己背着菜瓜考大学的奋斗史鼓励支持我复读，还赠给我时政等学习资料；我到合肥上学时，陈叔写信叮嘱我学习的同时要掌握一门技艺，将来才能帮助到别人，融入于社会。我毕业分配到袁寨镇政府工作以后，他告诫我要不忘初心，依法办事，为老百姓服务。他的谆谆教导，我没齿难忘！

陈叔退休后还发挥余热，为贫困群众免费提供法律咨询，直到大脑出现问题时，才不得不休息，陪一陪丁姨。可是，几年后，丁姨因患病离他而去，他为了不拖累子女，回到叶集老家与族人生活。去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他吃罢饭躺下来休息，第二天早上，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由于疫情的缘故，他逝世的消息直到年底我才知晓，本打算今年清明去祭扫一番，又由于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没能成行。大半年来，我的心里欠下了一笔越积越厚的感情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前天，陈明在朋友圈发了一组图片，思念自己的双亲，令我的泪水奔涌而出！这两天，我一直处在回忆的状态，想起陈叔对我慈父般的关爱！

陈叔，您在天堂还好吧！天冷了，别忘记加件棉衣呀！

 

 

 

作者简介：赵友坤，曾用名王玉友，网名愚夫，阜阳市颍东区人，阜阳市作协会员，供职于颍东区袁寨镇政府，爱写散文，曾在阜阳日报与颍州晚报发表数十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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