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味道.散文】王艳||新年不团圆

新年不团圆

文/王艳

年夜饭热了又热，家里还缺五口人。

大哥，大嫂，侄子，侄女，爱人都是医生，除夕值班，是常有的事。只是，五个人一起缺席却很少见。公公坐在主位上，面前的酒杯早已斟满，婆婆掏出手机，想试着再打一遍，最终又放下手机说：“咱们先吃吧，不催了。 ”

团团圆圆过大年，公公婆婆看着那五张空缺的座位，眼里藏满了落寞。

饭后，大家边看春晚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墙上的挂钟不停地摆动，时间已近十二点。婆婆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催她去休息，她又不愿意。她在等，等她的孩子们回来。

最先回来的是侄女，小姑娘带着一身疲惫，洗手消毒后，就哄着爷爷奶奶去休息。老人家休息后，侄女悄悄告诉我：“新冠疫情形势严峻，大爹昨晚就申请去了疫区，估计十五天以后才能回来。我也报名申请第二批去疫区。怕爷爷奶奶担心，大爹不让说。”

大哥就是这样一个人！

上班去的最早，下班回来的最晚。每每吃着饭，电话一响，接通后放下碗筷就直奔医院。前年县里举行首届党员教育微视频大赛，院里推选大哥参赛，看着别人都在朋友圈拉票，我也试着发了一个链接，帮大哥拉票。大哥说：“以后别发了，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才是实事。病人认可你，老百姓认可你，这才是一个医生最大的荣誉，其他的都不重要。”

大哥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一亲戚患有腿疾，在外地多家医院都没治愈，然后回来找大哥。亲戚非常担心，问大哥：“我这该不会是癌症吧？”大哥开玩笑说：“没人打你，你咋能挨（癌）了，放心吧！’

’大哥一句话化解了亲戚的焦虑。接下来就根据诊疗结果，一边西医输液，一边中医泡脚，两周后，亲戚竟奇迹般地痊愈了。

大哥还有一个病人，四十多岁，癌症晚期，尽管全力医治，三个月后病人还是离开了人间。大哥很是感慨，居然把自己家里的电脑送给了病人的儿子，并告诫他说：“爸爸去世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要努力，要争气，要撑起这个家。”后来，我只知道，病人的儿子上了大学，再后来工作了，一直跟大哥像亲戚一样相处着。

昨天，我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疫区状况如何？并告诉他我想为他写一篇人物通讯，他说：“不写，忙着呢，挂了！”然后就挂了。后来又打来电话：“照顾好爹娘！”没等我回话，又挂了！

看到手机里一张张疫区医护工作者疲惫的照片，我想大哥一定会像他们一样，累得倒在地上都能睡着，很担心，也很骄傲！

大嫂，侄子，侄女，爱人虽然没去疫区，但在这特殊时期，他们一直坚守岗位，并时刻准备着！

婆婆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唠叨：“这医院咋恁忙，忙得连娘也不要了！这大过年的几天连面都不给见……”

大哥在疫区，她一直不知道！

今天，阳光格外温暖，鸟儿在阳光下欢快的歌唱，玉兰花的小花苞也悄悄探出了头，春天就要来了，大哥应该也快凯旋归来了吧！到时家里的五位医生一定要全部聚齐，还婆婆一个团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