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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的城市里我们都缺爱。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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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些年我越来越害怕回家乡。
因为家中长辈们殷勤的叮嘱总会让我头脑大爆炸，尤其是对我的终身大事更是分外关心。
但这不是重点！！！
最要命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奶奶会指着东边慢悠悠地说道，这家老头子去世了，指指西方说那家的老太婆也刚走。
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很多时候我都不记得那些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人的面孔。只能一脸迷茫的面对这些虚无的灵魂。
我大概从高中起就在外读书，平均每月回来家一次。读大学后更是甚少回老家。
记得有次春节，我呆在老家和爷爷奶奶过年，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我独自一人在镇上晃悠。
老镇上的烟花没有被禁止，老镇上方的天空热闹非凡。我驻足凝望烟火绽放出的瞬间绚烂，美好而永恒。
途经一户有白事的人家，家中的老人刚去世。原本热闹的夜立马有了清冷和空寂。
恐惧吗？好像没那么害怕。因为太熟悉而没有害怕，我想着这些熟悉的灵魂，打声招呼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我是畏惧死亡的，本该感到害怕，可在那刻我真没有。其实我关于死亡的最原始的记忆并不恐怖。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如此畏惧死亡。
02
最接近死亡是在2014年，也就是我刚毕业那年。
国庆节前，外公身体病危，我和表妹连忙从合肥赶回舅舅家。
第二天我亲眼看到舅舅在外公的身旁声泪俱下，让外公安心离世。
我握着外公的手，慢慢失去温度变得僵硬。
关于外公的离世有太多要交代，但此刻我不想多说。
整个丧礼上我见了太多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我只说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有两个人，外公的亲兄弟和我的母亲。
我从未见过母亲哭成那样，像个孩子般，我感觉很陌生也很恐慌。
我也不知道为何恐慌，大概是如此真实的触碰死亡。其实大多数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慌。就像很多痛苦的人，也不知道在痛苦什么？
葬礼过后我才想明白，母亲是家中小女儿，祖父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温饱不愁，作为小女儿的母亲自然备受疼爱。
“以后我就没有父亲了。”母亲哽咽着说出的这句话，大概我会记一辈子。
我想死亡中的痛苦和爱情里的甜蜜都是不分年龄的。
第二个印象深刻的就是五老外了。表妹告诉我，外公和五老外兄弟俩关系最好。我看着五外公佝偻的身体在风中摇晃，想着他们那代人已经没几个还在世上了。想着生命的尽头没有人陪伴，孤零零地离开是何种体会。我未曾感受也无法预知，但肯定不好受。
03
我小时候有过一次溺水的经历。可惜那时年纪实在太小，完全不记得溺水的感受了。但是我却很畏惧在水底的感受。
再加上每年夏天都能听到儿童溺水身亡的血淋淋真实事件。
我有个叔叔，是父亲的好友。家里有个儿子，与我年纪相仿。十三四岁时被河水淹死。至此，我对于游泳是愈加恐惧了。
我在初中时就对同学说过：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潜意识里觉得我不会游泳，所以我不会被淹死。
读大学时学校有游泳课，几个院系同时上课，每次去游泳池就像下饺子似的。
我看着同学们在水里游来游去心痒难耐，反复尝试几次依旧失败。
游泳课给我留下的是人生中最滑稽的一幕，我们系还没学会游泳的女生手挽着手拉成一条线，趟过游泳池。好在体育成绩勉强合格。
但我至今没有学会游泳。
04
儿时关于死亡是没有概念的。
我记得我家前面那位过世的老者，以及母亲从长寿逝者家中讨来的长寿饭。
我记得同学的父亲车祸身亡，她原本惨白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我记得叔公过世，作为第四代子孙都去参加丧礼，只能记得葬礼上的钟鸣和餐桌上的食物，以及前来祭拜的人的脸庞和叔公儿女子孙的哭声。
我真的理解不了死亡，不明白“死亡”这个词代表着什么含义。
但当我知道死亡的真正含义，我就真正开始畏惧他。
当深夜里爷爷敲门说奶奶出了车祸时，我突然感到生命的离世，好在后来手术成功。
那次的惊慌失措让我突然意识到死亡意味着什么。
最近在读海子的诗，感叹于他短暂的生命爆发出璀璨价值，我想啊，或许生命的饱满度与长度真没多大关系。
海子在未自杀时就写了很多关于死亡的诗，当然，我并不是鼓励人们接近死亡。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我想说的是：人生的道路上我们经常练习，练习摔跤、练习微笑、练习分手，却很少练习死亡。我们是否应该尝试着练习死亡，这样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悲伤和恐怖吧，也不会因为措手不及而狼狈不堪。
就好像每次回家，父亲都会问我要不要回老家。我总是嘴上说着不要，最后还是回去了。
我是害怕那些死去的亡魂没错，但至少我现在并不恐惧死亡了。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而我们是时候去要尝试着告别了。
凉薄的城市里我们继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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