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选粹】南牛 ▎有时我干脆变成妈，做那个没出息的人（组诗）

写给儿子

长到三岁。我的胸脯象华山那一排

排的梯子

你每登一步，我就在后面栽一株

兰草

你终于登上崖顶。你大笑。张牙舞爪

小鸡鸡不安分了。把咸放到下面

也是肥料

长到七岁。我更变得一块铁

在你的面前。在伤，也要做一只

东北虎

二十岁了。我突然变得温柔甚至

流泪

有时我干脆变成妈，站在门口。做那个没出息的人

至于碑庙

第一次搬到这里。就觉得可以把细

胞放下来，把害羞放下来

就觉得可以老。然后拥挤成这里

的魂魄

我必须尽快成为这里的朋友

脸上写满笑容

那朵好看的白玉兰，要分孽成

一朵二朵三朵……

河里的水也要提上来。洗过鸟的翅膀

再洗蓝天白云

至于那些老女人。我必须叫她奶奶

至于武大郎的老婆。我必须叫她潘嫂

至于刘升全俵叔。我必须比亲热还清

——至于碑庙。如果再失魂就在这里落魄

这个冬天

蝴蝶已经远去

玫瑰和芍药也送给了别人

这个冬天。我丢下肋骨，安营扎寨

趁此取下农具。它们一个个

狰狞的样子，在这个冬天

更名为硬

比如：二娘的手；残疾人芳的

手

这个冬天。坐在石头上

也想去年春天的事情。我想

梅花是在过另一种春天

你看。所到之处，叫赏心悦目

大哥

大哥已有好多年没回家了

门前的桃花李花杏花桐子树花。生来

就学会了原谅

照样为大哥点灯照亮

每当清晨，照样有斑鸠象对大

嫂说话

好多次路过这里

就象崴了一只脚，被大哥拽了

进去

如果没有河

如果没有河。山

肯定找不到出处。就算是几只

鸟拚命地垒了巢穴，想要革命

也找不到组织

所有的河流。都是山的宗族

因此，山是河的翅膀

山有多高。雨点就最先分给

谁的头上

我家那条小河。很多次都想

爬上山。都被我按在水里

到了春天。山流泪了，就跳到河里

洗一洗

就像那迎亲队伍

有人哭得死去活来。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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