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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你没商量

文 / 颜练习

听说老婆住了院，刘林很懊恼。他知道卫集乡卫生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镇医院的名称）的情况，不仅条件差，而且院方的医护人员没有一个能称得上“妙手回春”的。这还只是其次，更主要的原因，老婆患的是关节炎——庄户人一般都不把它看作什么大毛病，做活的时候就把它忘了，遇上连阴天，疼得稍厉害时，也不过买袋膏药贴贴而已。现在孩子妈住院，他辛辛苦苦帮人家挖蟹塘挣的几百块钱，恐怕要赔进去不少呢。

医院里病人寥寥无几，大病者更是凤毛麟角。入院患者无论你是头疼感冒还是咳嗽哮喘，多采用吊水治疗。医生的服务态度好得让人反感，就连用药他（她）也会面带微笑地跟患者说，用好药还是孬药啊？甚至在开处方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钱带的多或少。

刘林赶到卫生院时，老婆正躺在床上吊水。已经是第二瓶了。老婆说两瓶水五十二块。操他娘！刘林在心里骂，这样吊下去，非把家底吊光不可。

当夜，刘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亮时，才有一个自认为可行的主意跌入大脑。他早听说院方钱永祥主任贪图小便宜，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到他。当时，钱主任还待在家里边品茶边看报纸。

“钱主任，”刘林开门见山地说：“我来找您是关于我老婆能否提前出院的事。”

“你老婆是谁？”钱永祥放下报纸，目光凝聚到刘林的脸上。

“她叫杨爱梅。听说，住院证明是您给开的。”

“杨爱梅？哦，想起来了。不错，是我给开的。她的腿病很严重，不住院治疗将会后患无穷，懂吗？”

“懂。”刘林微微皱了皱眉头， “可是钱主任，您不知道，我今年也包了十几亩螃蟹塘，昨天夜晚，有人药死了我家那条看塘子的狗。主任，您是明白人，您想啊，药狗干什么？——”他故意把话顿住。

“难道是想偷蟹？”

“就是呀。”刘林说，“所以我想，与其让贼人偷，不如送您钱主任还落个人情。”

钱主任笑了：“……其实，你没空侍候老婆不要紧，我让护士照顾她。”

“不行的钱主任。我们人手单，我吃住在塘子上，家里孩子、猪啊鸡的没人管，放心不下哩……”

当刘林陪同钱主任来到杨爱梅住的病房，一位圆胖脸女护士正在往吊瓶里兑针水。

“吊几瓶了？”主任问女护士。

“还是第一瓶。”

“吊完她就可以出院啦。”

“这么快？”女护士疑惑地，“可我这瓶已经兑出来了呀！”

“给其他病人用吧。”

已经两年了，钱主任却连刘林的一只蟹腿也未吃到。

作者简介：颜练习，原名颜灯涛，微信网名练习文创。在《作家文苑》《荷花》《作家故事》《文学港》《作家》《当代文艺》《现代作家文学》《黄河文创》《当代作家》《大河文学》《人民作家》《冀东小小说》《作家联盟》《浩缘文学》《乡土作家》《百姓作家》《今日作家》《作家文学》《作家在线》《作家新干线》等报刊和新媒体网络平台发表多体作品并多次获全国文艺作品征文等级奖。名录《中国小说家大辞典》等多部大型辞书、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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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编辑：寂石

排版编辑：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