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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征文】王子群: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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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文/王子群

凌晨两点十五分。

以往这个时间一定是在甜甜的梦乡里,说不定梦到什么让人开心的事,说几句梦话或者微微地笑着,然后再翻个身,继续沉沉地睡着,直到雄鸡高唱,东方泛白……

可今晚,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肯定失眠了。

失眠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一辈子谁能不失眠几回呢?只不过,有时候的失眠过眼即忘,有时候的失眠却让人刻骨铭心罢了。

让他刻骨铭心的失眠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一九八二年。那时候他在读初中,即将面临高考。他知道爹娘送他读书不容易,他得好好学,上出个名堂来,给爹长脸,给娘争光,当然也给自己一个好的未来。那年,他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地背地理、历史、英语,做代数、几何、物理、化学……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考上了高中,再过三年他就能考进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高兴得快要疯了,可当他把这消息告诉爹娘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笑容反而堆满了惶恐!这是怎么了?他不知道,就算是初中,家里也不怎么供得起了,看他学习那么好,如果就此让他辍学,也太亏待他了,好在初中只有两年,所以咬着牙供了。本来以为他上完初中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考上了高中,还要再上三年——虽然,如果考上大学家里就再也不用花钱了,以后他就会有一个好的前程,可这三年怎么办呢?砸锅卖铁?喝西北风?瓮窗绳轴?那晚,一连在外跑了三天的爹回来了。三天没见爹好像矮了一大截,一进门就满脸愧疚地说,能认识的人都借遍了,哪怕每家一毛钱呢?可怎么都凑不够八块钱的学费……这时他才知道了,考不上难过的只有他一个人,考上了难过的就是一家人。他哭了,整整一夜没睡,天明他就卷起铺盖南下打工去了。他不能再让爹娘为难了,他长大了,该为家里分担了……

第二次是一九九五年。春天,他那操劳了一生的父亲病了,他娘哭得死去活来,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爹救回来。他咨询了医生,救回来不是不可能,只要有钱就行,八万块!怎么办?像他爹当年一样,借!好在家里还有能卖的东西。然而,距离八万块还差得远呢!那一夜,他又哭了,跪在父亲床前把头磕得砰砰地响,可又能怎么样呢?埋葬完父亲的那天晚上,他又是一夜没睡……他发誓,以后什么也不想,只想挣钱,挣钱,挣钱!再也不能因为没钱让家里人受委屈了!

现在是第三次。

他站起来,悄悄走到窗户跟前,往外面看了看。月色很好,那块挂在蔚蓝色天空中的月亮几乎是透明的一般,轻盈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洒下来,哪里都亮晃晃的,银白一片。

这样的夜晚他太熟悉了。

他记得小时候,十一二岁或者十三四岁的样子吧,有一年夏天他像别人一样拉了条席子到打谷场里睡。打谷场里有风,凉快,蚊虫又少,许多人都会在这里纳凉,甚至在这里睡上一整晚。有一晚就是这样的月色,大人们凑在一起吸着土烟,烟火在暗夜里闪闪烁烁明明灭灭,说着什么,偶尔会发出一片哄笑声。他和村里的玩伴们在打谷场上疯跑着尖叫着追逐着打闹着嬉戏不停,直到累得满头大汗倒在席子上一下就睡着了。夜里忽然下起了雨,他顿时惊慌失措,没头没脑地胡乱跑起来,竟然一头钻到了生产队的饲养室里……

想起往事,他轻轻地笑了,看了看睡梦正酣的老伴。她是一九八四年嫁给他的,之前只跟他见过一次面就定下来了。三十多年了,她有过许多委屈、流过许多眼泪、发过许多牢骚,可始终不离不弃,从一个青春年少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老太太。他很感激她,要是没有她,他能有今天吗?他能有热热呵呵的一家人吗?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失眠吗?

院子里有什么响了一下。

他的心马上提了起来,悄悄地靠近窗户,再次朝院子里看去。

什么也没有,哪怕一只猫,一直猫头鹰飞过,或者一阵风呢。但是,真是的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不信 ,明明有动静,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呢?也许是眼花了,看不清东西了。

“啪”,他揿亮了按在二楼廊檐下的电灯,一霎时,院子里如同白天一样明亮亮的一片,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放在院子里的小餐桌,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统一橙汁,金星啤酒,泸州牌的白酒,玻璃杯子,七七八八地把整张桌子都占满了,桌子下面的地上还有几个空了的啤酒瓶子,有两个歪倒着。儿子回来了,还带了城里的同事,说是来体验体验农村的生活,他就把村里儿子的伙伴和自己最对脾气的伙伴都邀了过来,酒场嘛,人多才热闹。

餐桌旁边就是孙子的儿童自行车了,此刻正和孙女的自行车整齐地停在一边。这是孙子自己停的,他说他要向姐姐看齐,姐姐怎么样,他就怎么样。这孩子,真捣蛋!

再边上呢?对了,就是那辆让他失眠的小汽车——比亚迪!在省城买的,是儿子和他的同事一起送回来的。整辆车子都是纯白的,雪一样,银一样,云一样,还像什么?像,像……他想不起来了。

儿子在省城上班,早在几年前就买了一辆,这两年非缠着要他也买一辆不可!说是他们自己用起来方便。自己有车用起来当然方便,就拿儿子这次回来来说吧。他下午打电话说要回来,天擦黑就到家了,又快又方便,多好啊!这让他想起来第一次到省城去打工时的情景,早晨顶着星星赶到乡里搭车,到县城再转车,等到省城的时候已是满天星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自家买了车,一年能用几回呢?再说,如果要出远门,有儿子的一辆车足够了。儿子不干了,说那是你没有,有了,觉得方便了,用得就多了,别的不说,起码什么时候想孙子了,开起来就能走!想带着什么土特产,往后备箱一塞就万事大吉了!多好啊!每次回来都说,电话里也说,照儿子的话说就是铁嘴也磨明了。儿媳妇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他没办法了,只好在年龄上找借口,说是年轻的时候就没学会开车,老了更不行了。儿子说老什么老?你还不到六十岁呢,比起奶奶还是小屁孩呢!这孩子,一急起来就没大没小的!

买了新车,按说应该高兴——他确实高兴,但更担心!

其实,老伴已经说过他好几次了,不要他担心,可他就是听不进去,就是担心,就是失眠……

那可是小汽车啊——三十年前就算县长也坐不起的,现在县长坐的也不过是这样的小汽车呗——这是乡巴佬几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今却做梦般地变成了现实,就大摇大摆停在自家的院子里!

他还是不放心,悄悄地走下楼,打开一楼廊檐下的电灯,再打开门,走到院子里来了。

他已经这样一惊一乍自欺欺人来来回回地好几次了,每次连虚惊一场都算不上,因为每次都是都平安无事,根本没什么惊到他。

他不放心当然有不放心的理由。杜广林家的牛是怎么被贼偷走的?这事不光他记得很清楚,恐怕全村人都会记得很清楚。牛不单在杜广林家是宝贝,在村里任何一户人家都是宝贝,打场、犁地、拉庄稼……哪样能离得了牛呢?还有,他家的牛是母牛,每年都能将一个牛犊子,养大了就是一大笔钱呢。那是一九八九年秋天的一个早晨,杜广林的爹一早起来到牛舍喂牛,却怎么也看不到牛的影子,到牛舍里看了看,顿时昏倒在地,就此一病不起,不几日就去世了。原来他家牛舍的后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掏开了一个大洞,贼人顺手牵牛早就不知去向了。那时候一头牛值多少钱?七八百、一千多左右。七八百、一千多在那时候是什么概念呢?就是一所小瓦房,一万块砖,二十一根檩,再加上一千块瓦。这些东西在现在是什么价儿呢?大概是一万块钱的样子。可现在他家的比亚迪是十二万!是当年的十二所小瓦房呢!能不小心谨慎吗?能掉以轻心吗?能不如履薄冰吗?……

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买,太不该买了!事实上,天一擦黑,酒场一散,看到院子里这时候格外显眼的比亚迪就开始后悔了!这哪是买车享福啊,根本就是买折腾的!可,再后悔也晚了,车已经开回来了,就安安静静大大方方若无其事地在院子里停着呢。他很想第二天就把车兑出去,谁爱开谁开去,可那行吗?五十多岁的人了,没黑没白地背考题,一如当年高考一样,还风尘仆仆地跑到驾校跟叫年轻人老师,诚惶诚恐地熟悉车上的一切,油门、刹车、方向盘、发动机、左转灯、右转灯、后灯……七荤八素好一通折腾,好好歹歹总算学会了。现在技术也会了,车也买了,庆祝酒也喝了,忽然就把车兑出去了,算怎么回事呢?不要说货到地头不值钱,恐怕连接手的人都找不到!人家一准会问,有什么毛病,要不怎么会刚到手就转手?估计,他说八个不重样天上掉下花来也没人会信!

唉!——

上当了,上当了,上儿子的当了!俗话说,十八的刁不过二十的,他都五十八岁了,居然被三十岁的儿子忽悠了,这不活生生就是玩一辈子鹰最后反被鹰啄瞎眼吗?

老了,老了,不行了,不行了,连年轻人都玩不过了!……

他慢慢地把院子的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就连堆放杂物的地方都没放过,一切都和白天一样。

他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想着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哪里也没有不对劲儿!

他坐了好一会儿,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哪里不对劲儿,肚子有些胀,就去了卫生间。乡下的男人一般都吸烟的,他却是个例外,倒不是担心像烟盒上提醒的那样,吸烟有害健康,而且为了省钱。乡下有俗话说,三年不吸烟,省个大老犍。当然也有人笑话他,多少年了也没见你吸烟,省的钱呆哪儿搁着呢?他啥也不说,就只笑笑。俗话又说,烟酒不分家。不吸烟,就应该把酒也躲开的。他却反过来了,喝,但不喝多,只喝一点。虽然说酒里有酒精,对健康也不大好,他信,至少喝多了难受是真的,但不全信,理由是有些药还被制成了药酒呢,如果没好处,会这样配制吗?现在上了年纪,如果是自己就喝小半杯白酒,如果有客人就只喝啤酒——这样,既能喝得高兴,也不影响身体,多好啊!

小解的时候他笑了。

乡下解手的地方是叫茅房的,卫生间是城里人的叫法。他记得他第一次到城里找茅房的时候,人家都摇摇头说没有,他以为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心里气愤愤的,可当时根本顾不上那些,当务之急是茅房,茅房!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只好说他要解手,才算有人给他指了地方。出来的时候他把那地方又看了看,却见上面写着“公共厕所”。他记住了,也明白了,原来城里人是把茅房叫厕所的。到后来又改了,叫卫生间,还叫洗手间。他搞不明白,换这么多名堂干嘛,不嫌麻烦吗?再怎么换,还不就是个解手的地方吗?不过,他也发现确实有点不一样,叫厕所的时候跟乡下的茅房差不多,只不过地面铺了水泥罢了,叫卫生间的时候大小是分开的,有些讲究的还贴了白花花的瓷砖,等到叫洗手间的时候真的有单独隔出来的洗手的地方,真的可以洗手!那时候他真眼气城里人,一个解手的地方都搞得这样排场,难怪乡下人都到城里打工呢。但也有些愤愤然,乡下人的堂屋还不如城里人解手的地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后来,他也理解了,城里人那么多,如果解手的地方也像乡下的那样,恐怕会脏得叫人受不了的!

现在,在乡下除了上了年纪的人,很少有人再叫解手的地方茅房了,只是叫法没统一罢了,厕所,卫生间,洗手间……不管叫什么,都知道这是解手的地方。

他又把院子里每一个地方都看了一遍,还是跟原来一样,一切都好好的,原封不动的。

没事儿就好。他在心里说,关了一楼廊檐下的灯,走进屋子,向楼口走去,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应该到院子外面看看!他家在村子最后面,再往后十几丈就是一条小河,平常虽说不上热闹,可还是有人来来去去的,不能不小心着,大意失荆州,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次,他没有揿亮廊灯,悄悄地打开门,出了院子。

他小心地围着院子转了转,又蹲楼房后面不远处的暗影里,盯着自家的楼房左看看右看看。

他家在村子里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从记事起就在这里住着。他记得那时候是草房子,土胚墙,麦秸莛苫的房顶。这样的草房子一起大风,房顶就成了炸毛鸡,一下雨屋子里一定是七漏八淌的,粮食、被子、衣服什么的说不定就漏湿了,夜里要想睡个安生觉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一九八五年春天他家翻盖了房子,草房子变成了瓦房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里还是不宽绰,土坯墙没有完全换成混砖墙,而是包青墙,就是一半青砖一半土坯,里面是土坯,外面是青砖。不过,那也高兴,毕竟再也不怕大风大雨了。谁都以为这样的房子会住上好几辈子的,原来的草房子不就住了几辈子人吗?可没想到一九九八年他家又一次翻盖了房子。这次瓦房变成了平房,瓦顶子变成了水泥的现浇顶,包青墙自然变成了混砖墙。平房不但不再怕大风大雨,还能在房顶晒东西,又快又干净,还不用担心有猪啊羊啊鸡啊什么的来施闹败坏,真是要多美气有多美气,更美气的是顺便还把院子里铺了砖,下了雨再也不会一脚泥一脚水的了。不到二十年竟然翻盖了两次房子,顶得上好几辈子人的光景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没有人再奢望再翻盖房子了,然而到了二零一五年他家还是再一次翻盖了房子。望着好端端的平房,马上就得拆了,他觉得有些可惜。老伴笑话他是从鸡蛋壳里出来的,太容易满足了,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年代了。他有些不服气,啥年代咋了?再盖再好也都是住人的嘛。人家紫禁城都六百多年了,国家那么有钱也没说过时了,该翻盖翻盖了啊?不但不翻盖还认定是文物,不准翻盖哩!说得不光一家人都笑了,还传了好远哩。儿子说,时代不一样了,不翻盖房子单是住着当然没问题,可小汽车放哪儿?洗澡咋办?咋安装空调?……说得他一下就傻眼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问题冒出来!那还能说什么?翻盖!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座两层亮堂堂的小洋楼。楼房他不是没住过,不过都是打工的时候住的,那时候大楼的主体刚刚盖起来,里面的粉刷、地板、吊顶……一应事儿还没完工,他干活的时候就是住在楼房里的,只是可惜等楼房漂漂亮亮地竣工了,他就得屎壳郎搬家滚蛋了。然后再去干下一座没有完工的大楼。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终有一天能住上完工的楼房,没成想现在不但住上了,还是自家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真是做梦一样啊!

他在暗影地蹲了好一会儿,腿脚都有些麻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动静。十月的天虽然不算太冷,但在外面呆久了毕竟还是有些冻人的,他得回到屋子里暖和暖和。

“发现啥了?”被他吵醒的老伴迷迷糊糊地问。

“没事儿,你睡吧。”他有些尴尬。

“早就跟你说不会有事儿不会有事儿,说了多少回了?你不是不信?这回信了吧?”老伴有些不满,嘟哝起来。

“睡吧,睡吧,我也睡。”他连忙讨好地说。

“村里那么多人家都买了小汽车也没见有事儿,咋到了咱这儿就非得有事儿呢?咱家又没得罪过人,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啊?110又不是吃闲饭的!我看你呀,就是捉虱子上头,做贼偷黄连,让了香瓜寻苦瓜,没事找事!”老伴的气还没消,依旧喋喋不休的。

可不是嘛?他搔了搔头,自嘲地笑了……

稿于2019年11月15日得一草堂 

作者简介 王子群,河南项城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临时夫妻》、《门》、《乡村守望的女人》《舞春风》等四部,均引起社会巨大反响。其中,《乡村守望的女人》已被改编同名电影并荣获美国第46届纳什维尔国际电影节“评委主席奖”和观众特别奖”双奖 ,第三届北京电影节春燕奖最佳编剧奖和最佳配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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