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短篇小说）
朱方泉
苏北某镇。
这日逢集，又遇中秋节，街上赶集的人熙来攘往，热闹非凡。几天前刚开业的“新潮服装店”的老板汪琴笑容可掬地站在店门前，注视着南来北往的行人。可是，大都令她失望，很少有人光顾她这个小店。
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到店门口，伸头朝店里面张望。
“欢迎光临！请到里面看看，不买不要紧。”汪琴客气地说。
“不用进去，我们随便看看。”一个小伙子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另外几人扬长而去。
三个妇女来到店里，观看了好一会，其中一个才说：“这套小孩衣服卖多少钱？”
“三十八。”
“这么贵呀！二十块钱卖不卖？”
“二十块不能卖，如果你想买的话，给三十怎么样？”
“二十块钱多一分我也不要！”
“这件衬裤值多少钱？”另一妇女喊道。
汪琴走过去看看说：“二十五。”
“太贵了，十块钱卖吗？”
“你这人真会开玩笑，进价还二十块呢！”汪琴心里在生气，但仍温和地说：“你如果真心想买，最起码给二十二。”
“不买了不买了，你这店里的衣服太贵了。走，走，咱们到别的店去买。”三个妇女嘀嘀咕咕地走了。
三个妇女走后，先后又来了几个顾客，也都没有成交。店内一时安静下来，汪琴的心里不由掠过一层浮云：开业几天了，一共才卖出十几件衣服，每件才赚几元钱，最多的才赚七八元。是不是“薄利多销”的经营之道走不通？对自己不适用？不对呀，这是我的一个同学多年的经营经验，开业前我曾向她讨教过，她在县城从事服装生意已经十几年了，一直奉行着“薄利多销”的诚信经营之道，生意做得越来越兴旺。那么原因到底出在哪里呢？我不访再抬高价格试一试。
“突突突……啪哧”，一辆摩托车停在汪琴的服装店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脸庞白净的小伙子，径自走进小店。
汪琴笑着迎了上去：“欢迎光临！”
“有我穿的夹克衫吗？”小伙子说。
“有有，刚进来的，正规厂家生产的。你看，这一排都是适合你穿的。”汪琴介绍说。
小伙子看看这件，摸摸那件，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可以试穿一下。”汪琴说，“瞧，你看这件紫色的怎么样，布料好，做工精，颜色鲜艳，试试，试试！”小伙子果真拿起这件紫色夹克衫试穿起来，在穿衣镜前左右扭看，仔细端详。
“好看，好看，这衣服好像为你订做似的，你穿上这衣服才是好马配好鞍呢！”汪琴喋喋不休地说，“你看这款式，这颜色，都和你十分般配。”
“卖多少钱？”小伙子问。
“一百二。”
“贵了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
“那就一百一吧。”
“一百块钱卖不卖？”
“一百块？”汪琴有意迟缓一下：“卖给你了，这是我今天第一笔生意，算是开张了！”
小伙子拿出一张一百元钱付给汪琴，汪琴收下钱后，拿来包装纸袋，准备把夹克衫放到里面。小伙子说：“这夹克衫我就穿在身上了，这件旧衣服装在袋子里。”
“欢迎下次再来！”汪琴热情送客。
“突突突……”摩托车载着小伙子急速驶去。
小伙子走后，汪琴的心里又翻起了波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套小孩服装，二十八元批来的，我想赚两元都不成，人家只出二十元。一件夹克衫，四十八元批来的，我赌气地瞎抬一下价格，竟然赚了五十二元。顾客的心理状态真是千差万别，难以琢磨。想着想着，汪琴却突然害怕起来，这小伙子如果到别的店去打听价格，知道我对他卖黑价，要来退货怎么办？
约莫十点钟光景，婆婆来到店里，说是女儿小丽今天中午要把自己在苏州打工时谈的男朋友带到家里来认认门。
“哟，新姑爷第一次上门，那得要很好招待了！”汪琴说，“这样吧，妈，你给我看一下店，我去买菜，我比你在行。”
只一会功夫，汪琴就从菜市场回来，鸡、鱼、肉、蛋、各种蔬菜，买来好几塑料袋。
“妈，你先回家准备饭菜，我十二点钟关门，回去再帮你一起弄。”
婆婆走后，汪琴提心吊胆地挨到十二点，一直未做成生意，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汪琴关了店门，骑车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小丽和她的男朋友还没有到，婆婆正在厨房做菜。
“妈，打没打电话给陈荣，他中午有空回来吗？”
“打了，他说一定回来的。”
陈荣是汪琴的男人，在本镇中学任教导主任，平时中午一般都不回家吃饭。也正巧了，婆媳俩话音刚落，陈荣骑车来到院中。
“陈荣，你把桌子、酒杯、筷子准备一下，客人马上就到。”汪琴一边麻利地切着茄子，一边对着陈荣喊道。
“突突突……”一阵摩托车声由远而近，一会儿驶入院中。
汪琴用眼一瞥，只见车上下来身穿紫色上衣的男青年和小姑小丽，她再仔细一看，可不得了了，这位小青年不就是到自己服装店买衣服的那个小伙子吗，而他上身穿的，则是自己卖出去的那件夹克衫。汪琴站在厨房门口，一下子尴尬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婆婆和陈荣热情地前去迎接，小丽一个一个进行介绍：“这是妈，这是大哥，那是大嫂。大嫂你过来呀！他叫王爱军，家住本镇王圩村，和我在苏州打工时认识的。”
此时，汪琴已来到跟前，和王爱军对视着，四只眼睛对成了两条线。
“你，你好，欢，欢迎你！”汪琴显得很不自如，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是……是你！”王爱军也尴尬起来，脸一下子红到耳跟，说话也结巴了。
“怎么？你们俩相互认识？”小丽问道。
“我刚才在嫂子的服装店买了这件夹克衫。”王爱军回答说。
“噢，原来如此。大嫂，你在价钱上是不是宰了王爱军？”小丽说。
“没有，没有！”汪琴和王爱军几乎同时说。
陈荣、小丽招待客人在堂屋喝茶，汪琴和婆婆继续到厨房准备饭菜。汪琴一边切着茄子，一边想着心思：看我这事做的，等会如再问起价格，我该如何回答？这紫色的茄子，油光滑亮，颜色多么象那件紫色夹克衫。汪琴切着，切着，一不小心，菜刀将左手食指切破了，
殷红的鲜血直往外流。汪琴连忙用右手捂着。
婆婆看见了，连忙说：“你快去包一下，不用你忙了，我一个人行。”
不到一点钟，酒宴正式开始。席间，汪琴举杯对着王爱军说：“来，和你单独喝一杯。今天我和你真是有缘了。”
“好的好的，谢谢嫂子！”王爱军慌忙举杯，然后站了起来。
“等会我把那一百块钱退给你，这夹克衫算是我送给你的了！”汪琴说。
“不行不行，我正想让你把那一百元钱拿来，我重新给你一张哩。”王爱军说。
“这是怎么回事？”汪琴问。
王爱军的脸又红了起来：“我给你的那张一百元是假币。”
“假币？！”一桌几个人都惊讶起来。
“在厂里领工资时，我没注意，领了一张假币。”王爱军说。
“假币？我不相信，大嫂你拿给我看看。”小丽把手伸向大嫂。
“看什么呀，那张钱刚才已被我拿到菜市场买菜用掉了。我自己还不知道是假币呢。”汪琴回答说。
“用掉好，用掉好，来来来，吃菜吃菜，不许再谈这件事了。”陈荣的妈妈劝说道。
“对，喝酒！来，爱军，我和你干两杯！”陈荣举杯说。
吃菜，碰杯，喝酒，说笑，在欢乐的气氛中，酒宴继续进行着。
作者简介：朱方泉，网名“白水”，江苏沭阳人，退休干部。喜欢读书、写作，在文字之间寻找人生的乐趣；爱好旅游、摄影，在欣赏大自然中享受生活。
乡土文学社公告
一、文学社会员优惠政策
1、优先看稿审稿：编辑部每天收到上百份稿件，一般来稿，10天半个月才能看，会员可以当天看，好的，第二天就发表。
2、优先发表：一般来稿要质量非常优秀才有机会发表，会员稿件在同等条件下可以优先发表，发稿率大得多。
3、优先在纸质期刊上发表：凡在公众号发表的会员作品，点击率超过100就可以在纸刊刊载；非会员要上纸刊除非特别优秀的作品外，其余很难。
3、参加乡土文学院培训。
4、参加各种采风、笔会、研讨会。
5、出版推广个人专辑。
6、参与出版扶持计划，圆作家梦、诗人梦。
二、会费缴纳
1、正式会员 交会费100元，需要纸质期刊和会员证的另交50元。
2、预备会员 以打赏稿费代扣会费，一个月内满100系统自动转为正式会员。凡接近100的预备会员，月底公示后，可自己打赏所差部分。
三、投稿声明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