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张文凡：报应

报应

（小小说）

张文凡

从前，一个大户人家，唯一的一个男丁长大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公婆看到媳妇那两个坚挺圆润的乳房和那微微翘起如一轮满月的臀部，满心欢喜地说，有了个这么美的香火炉子，就不愁生不出四五个发家鼎业的孙子来！

媳妇进门两个月后，儿媳俩如石膏水冲豆浆般地中了。公婆望着媳妇那呕了吃，吃了呕的剧烈孕娠反应，乐得屁癫屁癫的。为了让未来的宝贝长得聪明健壮白胖，他们按照名医开出的单子，在不同的月份该吃什么就找什么，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海底藏的，都要千方百计弄来。

待十月怀胎期将满，公婆请了两个接生婆在家等着，生怕有丝耽误。一天凌晨，媳妇肚子痛得公婆脸上乐开了花。在一阵紧似一阵喊娘骂夫声过后，“哇”的一声啼哭，惊得等在门外的公公破门而入。他伸手掰开还沾着满是血水的小腿瞅了又瞅，可就是不见他那小酒壶似的鸡鸡，而是两山之间的一条无底深渊，仿佛一下子就将他陷了进去。还没等接生婆反应过来，这公公就像提着只落汤鸡似的，气冲冲地将这个女婴扔进了床头背的一个大尿桶里，只听到哇的一声惨叫。

不到一年，媳妇又临盆了。那天傍晚，天上乌云滚滚，地上狂风呼啸，天似乎就要塌下来了。急孙心切的公公不顾婆婆的呵斥，硬是守在床前，眼巴巴地望着媳妇生产。待婴儿一出世，他又是迫不及待地掰开婴儿的胯档，一瞅再瞅。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他气不过，提着婴儿又要往尿桶里扔。就在他刚要松手时，窗外一个火球钻了进来，附在他身上，紧接着“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这公公被什么魔法镇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了，只有手里的婴儿仍在手打脚蹭地啼哭。

从惊愕中醒过来的接生婆忙把婴儿接过说：“作什么孽呀，天都不肯啊！”就在她接过婴儿的瞬间，这公公便应声倒地了。在婆婆的千呼万唤中，这公公终于醒过来了。只见他双手已被雷公狠狠地烧了两个宽宽的血痕，就像戴了付通红的铁铐。被雷火烧光了的裤子，已露出了那已被烤成焦炭的命根子。不几天，他因溺女婴遭火烧雷劈的事，在乡民的讥笑与责骂声中一日千里地传开了。他也再不敢与人照面，成天躲在自己的房里唉声叹息。

小女孩囡囡是出奇的聪明伶俐。不到一岁的她，已能唱歌、识字、读古诗了。可公婆见着她就一脸阴云，好在她的爸妈把她视如掌上明珠。

囡囡两岁时，这家媳妇一胎就跟他生了两个带把儿的，这把公婆乐翻天了。可两个孩儿无论从长相和发育上看，就是越长与别人的越是不同：大大的脑袋，凸起的大额门下两只眼睛的距离则比常人宽出一倍，平塌的鼻子下，常伸出一根又长又大的舌子，终日口水直流。孩子八九岁了还只是伊伊呀呀的什么也说不清，显然是两个残疾加智障。后来公婆被这两个无法承传家业的孙子活活气死了。那个被雷公救下的女孩却出奇的聪慧、美丽，真如仙女一样。这个家，被这个女孩撑掌得越来越财粗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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