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传说
小彦老人口述 孙鹤 整理
古时候，在邹地大律古山脚下住着娘俩。儿子也没有取名，老太太一直“儿呀儿呀”的叫着，老头子就是在儿子出生那年打柴时，不慎掉下山崖摔死的，都是老娘东一口西一口的把儿子拉扯大。儿子长大了，只学会了打柴卖钱度日为生，也讨不上媳妇，就母子俩相依为命，还好娘不嫌儿，不怨他，一年到头总能过得来。
一天，儿子挑了一担好柴下山，一阵风吹来，儿子转悠了半圈，扁担就突然断了。虽说这人到了中年，却也感觉不幸运，有嘛好办法把些柴活弄到集上换钱呢，前思后想就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正在这时，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仔细一看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手里提着一支不长不短铁棍。这人见状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你这是怎的？”老太太的儿子就把自己遇到的难处向上了年纪的人一五一十的说了，还说如果赶不上早集，柴火就卖不了好价钱，这五天的生计就难了。这上了年纪的人就问,：“你力气咋样？可使的我这铁棍当扁担用。”“我试试吧。”儿子拿过来，掂了一下“还行，就它吧.....那我今后怎么还给你。”上了年纪的人说：“我先给你取个名字，为了你长久打好柴，过好日子，没有终点，你就叫‘吴启’吧。我这里有点小钱也送给你，铁棍你拿到集市上打一打，做扁担用，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了。”
吴启非常高兴，不但自己有名字了，还得到了一根不会再折断的扁担，一时兴奋，还没来得及问眼前的恩人贵姓，就见那老人健步如飞地走远了。
好多天过去，天气已经很热了，古山上的好柴已经不多了，吴启就去北山打柴。大律集这天，天气正好，吴启早早的打了两捆柴，高兴的正走到山脚下，又遇见那老者，“吴启，我们俩真是有缘啊。今天又遇见了，这些天过的还好吧。”吴启憨笑着说：“很好，今天会更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对了，上次我还没有问你，俺叫你什么呢？”这上了年纪的人只是说：“我姓姜，你就叫我姜太公吧。”接着又说：“吴启，你今天有人命啊，千万要注意。”吴启不以为然地给姜太公道个别，就奔集市去了。
吴启来到集市，捡了个人多的地方，跟往常一样，把两捆柴放在前面，自己把铁扁担往背面墙上一放，就蹲在了扁担的旁边，笑吟吟的等着买柴人。不一会又来了一位卖柴火的，也是在墙边等着买柴的人。那人刚蹲下，就来了一阵风，吹起了好多的土尘，吴启抬手想挡住脸上，不经意间，带倒了自己的铁扁担，说来也巧这铁扁担不偏不倚正砸在旁边那卖柴人的太阳穴上，当场毙命，吴启被官府押进大牢。第二天，吴启向牢头说，自己家还有一位老母亲，没吃没喝，我给老娘卖了些吃的喝的，就回来。牢头见吴启憨厚老实，又有孝心，就答应了。吴启着急地把米面送回家中，还给老娘说，集市上见着老舅了，去他家喝了点，昨晚就没有回来。老舅他家有些家务让我去帮着做，我觉着有些空，就答应了，老娘也就放心了。出门时，老娘千嘱咐万嘱咐，要小心呢。没走多远，迎面遇见了姜太公，姜太公手里还拿着一领草席。太公说：“你这是要回大牢吗？”吴启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太公接着说：“你不能再回去了。”
“嘛呢？”
“回去就没有命了，死的那家就非要你抵命不可。我教给你一招，还可以成高人呢？”
于是，吴启又急匆匆地赶回家，让老娘熬了些小米粥，自己躺在屋西头的坑里，让老娘把小米饭抹满七窍，然后搧上草席，还交代老娘，等着官府的人来了，就说我死了，生蛆了。果然牢头左等不见吴启，右等不见吴启回牢房，眼看到夜深了，只好等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县衙急匆匆派了那公差，到古山上吴启家查访，吴启老娘就按着吴启的话，给公差说了。公差过去，掀开草席一看，果然生了蛆。你想，那热天又在屋的西边，那米饭坏的快啊，别说两天，就是一天也腐烂了。公差再看吴启家，进屋看到屋四角，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榨，吴启又不是什么朝廷要犯，也就回去交差了。
那夜，吴启就和老娘搬到北山去了。
说着，几年过去了，到了这年初秋的一天，吴启赶完大律集回家，在小彦村南遇到了姜太公。见罢，吴启赶紧作揖道谢，说无论如何要报答姜太公的救命之恩。太公推辞不过就说，你在山上砍柴时，给我找个你喜欢的东西送给我，就行了。下个大律集市上，我还在这里等着你。第二天，吴启没有砍柴，专门去山上找自己喜欢的东西，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山顶。猛然间，看到一块两头粗、中间细的奇石。吴启感觉还行。果真，下个大律集日，吴启又在那里遇见了姜太公，吴启拿出那块石头，给姜太公。“你看这个行吗？”
太公说：“这个是给我的，这是你自己留着用的。你也老大不小了，需要找个媳妇了。你的好运在哪里呢，在东海。我教给你，现在就去集市买2斤丝线，一头拴在这石头中间，你抓住另一头，等到了东海，就把石头扔海里，海水就会裂开，直到东海龙王的家门口。你走过去，到龙王家，龙王问你要什么？你就要饭桌底下的哈巴狗，切记。”
吴启有前几次听话的经验，这次也不例外。吃过午饭，告别老娘，连夜赶路，向着东方走去，一路顺利，转眼就到了东海边。按着太公说的，到了龙王家。龙王接待了他，席间果真又一条哈巴狗，在饭桌下面，捡剩饭吃，还不时的抬头看客人。饭后，龙王说：“你到我这里造访，我要回礼，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我不要金，我不要银，也不要财宝。”吴启说。
“那你要什么呢？”龙王不懈的问。
“我就要吃饭时，桌子底下的那条哈巴狗。”吴启回答道。
老龙王思量了半天，不能说不兑现，就说：“你等会，我这就给你叫去。”
老龙王到了后堂三女儿的房间，对着三女儿说：“凡人有什么稀奇的？还看个不是，这般好了，这人就要你，跟我走吧。”
小龙女也不好意思回绝，只好变回哈巴狗，跟着龙王回到客厅，被吴启带回了北山家中。可不幸发生了，老娘年老体弱，在吴启去东海的这几天，得了一场大病，无人照看，就在吴启回到家不久离开了人世。吴启料理完老娘的后事，守孝到“五七”。还是操起了老本行，砍柴养生，天天和哈巴狗相依为命，和以前不一样的就是，老娘虽然不在了，可家里可口的饭菜却一直都有。开始，总觉得是老娘舍不得他，托人做的，吴启是个知恩图报的冤家，要报答这位好心人。于是他这天说是去砍柴，就在离家不远的石岭上看到底是谁来送饭。临近正晌午了，他突然看到自家的哈巴狗从屋里跑出来在院中打了个滚，变成了一位美女，接着很利索地打水、烧火、做饭，不一会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好了。那美女又来了个转身变回了哈巴狗，吴启很是高兴。第二天，吴启依然没有去砍柴，还是躲在那石岭上，等哈巴狗变成仙女时，吴启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三龙女微微腼腆的笑了：“相公，我就是来给你做家务的，这才是我的原身，我马上做饭。”吴启明白了，这些都是姜太公给度的，我要像他一样修性啊，多做好事多做善事。
从那以后，两人打理北山，吃山养山，勤劳耕作，把个北山和北山附近的土地养的那个肥。附近村庄的村民也常来山上采摘水果，挖掘野菜、山芋来充饥，好是和谐温馨，都说吴启得到了报应了，孝顺孩子就是这样的，连神仙都下嫁了。再后来，一些村民也来帮忙打理北山，帮着种帮着收，人慢慢的多了起来，三龙女就建议吴启把大家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寨子，自己自封为大王。这样繁荣景象一直到吴启缘尽，三龙女爱恋不易，也就随吴启去了。后人感谢他们，建了庙宇，塑了神像，天天焚香纪念他们，为他们祈祷。
好多年后的一天，大律村的姑嫂二人到山中采桑喂蝉，小姑子很是调皮，一边采桑一边和嫂子说笑话：
山前山后都是桑，
留着嫂子嫁大王。
......
嫂子踩着桑叶说：“你个小妮子，我都是你哥的人了，大王还会娶我吗？”
姑嫂二人正说着，只见从空中飘下一张纸，落在篮子里，嫂子感觉不是桑叶，就顺手扔了出去，可不一会那张纸又飞了回来，嫂子又扔了出去，就这样反复几次，嫂子感觉不太好，给姑子说：“我们回家吧！”就拿着那张纸给公公看，公公也不大明白，找来私塾先生一看惊得先生好一阵子作揖说：“恭喜你了！吴启大王给你加下婚帖来了。”
老人家听了很是不解，吴启大王都成仙多年了，还......无巧不成书，没多久小姑子就得病了，无处诊治不见好，又过了些日子，就过世了，按说不出嫁不能埋入老祖坟，正在踌躇之际，就见大门口，来了白发苍苍的老人，问清了这家人的情况，白发老人说：“就葬在北山脚下向阳处！”说完就消失在村口东。
时间长了，就有人悟到，原来这吴启是娶了那个老婆，是凤求凰。于是，后人为思念吴启孝道，那个老婆的勤劳、美丽，就把“北山”改命为“凤凰山”了。
就在这地方上的人建立了山寨，成为一方豪强后。有一年天下大旱，人们只能为找水源而到处奔波，庄稼根本就种不下种子。人们把尿都开始换着喝了，眼看人类就要灭绝，县衙大人下了狠招在全县境内到处发布榜文：有谁可以施法降雨者，我愿从县衙一步一头，磕头到他府上感谢！
正是这榜文提醒了吴启夫人，为何不去找东海父皇，于是接了榜，放在寨中，辞了夫君，三言两语间回到了东海娘家，把吴启山寨附近的情况向龙王一一作了汇报，并恳请父王一定要救山民与水火之中。不然，我的家难保，山寨难保，我们的山民更难保，哪里的山民都轮着换尿喝了。
老龙王听后，猛然一惊瘫坐在龙椅上，感觉火烧眉毛，就简化了遴选流程，立即发签，派督查官前去调查。督查官见情况紧急，也不敢懈怠，奔马前往，找到了负责东方的雨神，开门见山：“大胆雨神，让你负责东方降雨，你为何三年无雨呢？人间快要灭绝了。”
“督查大人，我也不敢啊，眼看着那三位雨神都肥得流油，唯独我一人一贫如洗，没有收入，我也快要饿死了。”东方雨神露出无奈的神色。
“为什么？你的贡品收入呢？”
“别提了，那方有一富寨，大王不信天、不信地，只是一味的休养生息。富了那方百姓，就连县衙的人都跟他学习，我那里还有什么贡品收入啊！”
“龙王下拨的经费呢！至少你得对得起龙王吧，要不是三小姐回来，龙王还不知道呢。即是这样我回去怎么向龙王回复！”
东方雨神会意连忙拿出一箱小黄鱼，磕头求饶：“请督查大人原谅，这是我孝敬您的，以后还有！”
“好吧，我就说您休年假回来喝醉了，害了假期病，把下雨的事情给耽搁了。要注意你自己，抓紧去降雨，不然，要查你的渎职，办你。”
督办收了钱，自然多加好言，给龙王作了汇报，并说：“东方雨神正在调水，不等三小姐回到家，雨就会降临此地。”
三小姐得知，饭都没有吃，即刻返回凤凰山，她前脚进门，后脚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随即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沟满河平，雨过天晴，此地大人小孩县衙村野无不欢欣鼓舞。
县衙大人看着雨，即是高兴，又是为难，想着如何兑现承诺。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实现诺言，第二天县衙大人召集众人，膝盖上准备好垫子，从县衙门外向东，就像朝圣的信徒一样，一步一磕头。
这活，一开始还行，刚出城二里，县衙大人就感觉体力不支，又咬了咬牙，坚持到五里地，眼看天到中午，大人说：“去吃饭，吃过饭再继续。”
天热啊，再加上出汗，大伙都觉得的体力不支，便建议大人放弃磕头的方式或者让我们这些衙役代替大人。
大人说：“那不行，人家求雨有功救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庄稼牲畜，磕几个头算什么，要知道感恩啊！”
吃过饭，稍做休息。又在炎炎烈日下，继续东行。
凤凰山的吴启夫妇很快知道了县衙大人在路上的情况，理解了大人的诚意，再有就是他那把年纪了，意思意思就算了。两人商量罢，留夫人在家等候，吴启自己亲自带了几个亲信向西迎去。见面的时候大人已经出城十里，拜见之后，吴启建议大人磕头这十里就算了，说这足可以证明了大人的诚信。天这么热可折磨了大人的身体，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不是。大人的随从也觉得有理，都过来相劝，县大人就给大家说：
“我不能不讲诚信，我要取信于民。这样吧，就在这时里的地方建一座长亭，以作纪念，随后每十里磕一个头，这样总可以了吧。”
所有人听了好不欣赏大人的聪明才智，都赞他是真正的父母官，后来就有了“一步一磕头十里一长亭”的故事，再后来那长亭确实为不少商贾路人挡风避雨。自那以后，孔孟之乡的邹地连年风调雨顺，吴启夫妇的美名也传遍齐鲁大地，大江南北。
2016年8月于旭园
作者简介 孙 鹤，男，汉族，1965年08月出生于山东省邹城市峄山镇留驾庄村（现为邹城市峄山社区），系中共党员。现就职于国家税务总局邹城市税务局工业园区分局。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业余时间喜欢唱歌、运动、读书写作，尤于散文，文字散见于杂志、网络。2016年的《从税小传》获山东省地税系统征文活动散文类一等奖，并结集出版。一段时间以来，正学习汉语言文字学方面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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