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缘】戴守业：晨号嘹亮

晨号嘹亮
戴守业

　　当清脆的起床号声穿过乡村中学上空薄薄的晨雾，在碧空中荡漾时，留在我记忆深处的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渐渐地清晰起来。
　　学子们仍沉浸在甜蜜的梦乡时，他们的父母早已起床，在晨光中忙碌开来。月光下，父亲正蹲在豆田里默默地收割着大豆。清晨，田野静悄悄，只能听到昆虫低低地吟唱和远处村庄的犬吠。
　　伴随着“喳！喳！”的镰刀响声，一片片熟透的大豆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叶子上。汗水随着父亲的脸颊缓缓地流淌。父亲用粗糙的手背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挥舞着锋利的镰刀蹲着前行，虽然蹲着割豆子很辛苦，但心中却荡起丰收的喜悦，正盘算着大豆将变成孩子读大学的资费，帮助他完成学业，学成归来为建设家乡而大显身手，彻底改变父辈的手工劳作，提高种田效益，脱贫致富，走上小康之路。
　　“嘟嘟——”悠扬的晨号在乡村中学的上空回荡，幽静的操场上，传来“沙纱——沙沙——”有节奏的脚步声和响亮的口号声：一、二、三、四！。
　　父亲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手中的镰刀便飞舞了起来，随着节奏的加快，大片熟透的大豆有序地躺在丰收的大田里。父亲面带笑容，小心翼翼地把大豆收拢好，有序地装上手推车，用绳子捆扎好，吃力地将手推车扶起来，见万无一失，才弓着腰，艰难地推着满满的一推车大豆，向田间小路移动。深深的车辙沟，记录着父亲蹒跚的步履。只见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汗渍湿透了衣衫。或许是太劳累，或许是饿了，豆大的汗珠从父亲的脸上滚落下来。父亲渐渐体力不支，便把手推车支好，喘息了一会，才又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前行。此时，父亲多么希望有人能帮他一把啊！在嘹亮的晨号声中，父亲的推车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
　　在家中的灯光下，是母亲忙碌的身影，只见她时而烧饭，时而摘花生，时而搅拌猪食。白花花的花生在母亲的手中穿梭，只见她抓住一簇花生蔓，用力往偏筐的沿上摔打，花生秸秆上的泥土在院子上空飞扬，落到母亲的身上、头上，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摘完花生，晒干后换成钱，供孩子念书。
天亮了，母亲边摘花生边喂猪，瘦小的身影让人心疼。一想到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母亲的心里便充满了希望，自豪感喜上眉梢，心中默默地为争气的儿子自豪：我们家终于出大学生了！
　　“嘟嘟——”嘹亮的晨号再度响起，乡村中学的师生陆续走进餐厅。父亲推着满满的一车大豆，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地往家中移动。母亲仍在摘花生，等待丈夫的归来。
如今，机械化种田，已变为现实，但当年乡村父辈们艰辛劳作的身影，却挥之不去。
　　晨号嘹亮，在乡村的上空回荡------

责任编辑  刘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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