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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赛13号选手】梁豪杰综合素质展示

  文学,不仅只是爱好

  文/梁豪杰

  读书、写作,对我来说,只能作为爱好,让思绪天马行空,或倚窗独坐,追逐那道绚丽的灵光,陶醉在心中的世外桃园。或漫步林间,品味自然,感受天地相融的禅意。

  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从泥土中滚过童年,在好奇中进入少年,看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1979年,父亲通过关系,将我的年龄改大,未满16岁的我,辍学进了涟邵矿务局斗笠山煤矿,成为了一名当时令人羡慕的矿山工人。

  斗笠山煤矿是一个省属大型煤矿,在矿里劳资科李科长的带领下,我弱小的身躯,套上宽松的工作服、雨靴,下到负三百的地心深处,看到头顶安全帽的矿工,肌肤与煤同色,与周围黑黑煤炭仿佛融为了一体,远远望去,仅有牙齿在矿灯的照射下,发出洁白的亮光。

  李科长将我交给姓童的队长,看到来了新工人,他们停下手中的活,纷纷围上来,打量着我。突然,一位叫班长的老师傅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捉住我,脱掉我的裤子:“看长毛了没。”然后抓起一把煤灰,涂黑我的屁股和小“鸡鸡”。

  此时,我愤怒到了极点,却无力挣脱。工人们哈哈大笑,班长放开我,忧忧地说:“伢子,你毛都没长齐,来挖什么窑啊。”说完,又关切地叫我躺到后面的煤堆上去。

  就这样,在班长和师傅们的关照下,我“睡”过了实习期,六个月后,我按时转正,正式成为了一名“窑古佬”。

  当然,班长有时也叫我帮着推推矿车。

  转正后,我学着拿起风镐,但斗笠山煤矿地质结构复杂,煤层薄,岩石厚,采煤难度和劳动强度大,扬起的煤尘直往鼻孔里面钻,第二天吐出来的痰都是黑的。

  三年的矿山生活,让我感到日子单调而枯燥。于此,我拿起书本,打发无聊时光,并偿试将师傅们的事迹,写成小故事,向《涟邵工人报》投稿。一个月后,我投的第三个小故事,在《涟邵工人报》上,变成了铅字。

  1986年,我离开斗笠山煤矿,调到涟源钢铁集团有限公司学徒当铆工。

  但铆工同样是一个体力活,每天挥汗如雨。下班后,单身的我,继续以书本为伴,打发时光。

  那时,文学氛围浓厚,各类文学沙龙、文学讲习班,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我怀着十分虔诚的心,到《涟钢报》编辑部,请老师斧正我的习作《妻子》。

  老师说我有灵气,但需提高。

  在老师的介绍下,我参加文学讲习班,加入文学沙龙,企业作协,结识了一帮文学爱好者朋友。这期间,我似如华威先生,沉浸在文学沙龙、文学讲座之中,日子如粉红的葡萄美酒,多彩缤纷而充实。

  不久,我的第一个小小说《宝玉临帖》发表在《涟钢报》。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常常熬夜创作,试着写诗、写散文、写小说,作品从厂报到市报、省报与杂志接二连三发出,短篇小说《风雪唢呐声》刊发在《湖南文学》,并被收录到当年的《湖南作家佳作选》,真正走上了文学爱好之路。

  随着发表的“豆腐块”增多,引起了单位领导的关注。1990年,我调入机关,任宣传干事,从事“轿夫”工作,并玩起了相机,加入了省协会,先后在《涟钢报》《娄底日报》《湖南工人报》《三湘都市报》《湖南日报》《中国冶金报》《中国建设报》等报刊发表新闻、文学、摄影作品2000多篇(幅),其中2篇长篇通讯收录到《改革丛书》和《共产党人》,1个报告文学获全国“第十届中华大地之光征文”二等奖。

  2004年,我入了党,走上了基管理岗位,从事行政、党群管理工作,直到2016年退线。

  我爱好文学,敬仰文学的博大,品尝文字的味道,感受文字的魅力。工作之余,如一名建造师,用文字当砖,尽心建造文学大厦,收获付出的回报,升华我的情感,洗涤我的灵魂。

  但爱好不能养家糊口,却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作品小辑

我的那些事

头儿王同学

  1978年, 未满十四岁的我考上了国立第三中学。

  上学不到一个月,我成了王同学的跟班。

  王同学出身显赫,他妈妈是区委书记,每天出入机关大院,站岗的叔叔都要向他敬礼。远远望去,我们这些平民人家的孩子便心生几分向往。

  王同学身上有股香味,长大后才知道那是花露水。他很会讲故事,肚子里有许多屁的故事。特别是讲那个美女放香屁的故事时,王同学眉飞色舞,撅起屁股,抿嘴发出断断续续的沉闷吱吱的声音。顿时,屋子里仿佛弥漫着着韭菜的味道。让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听后哈哈大笑,心底里想象这位放香屁的美女。

  那时的花露水很贵,只有王同学这样的高干子弟才能买得起花露水。王同学每天要喷点花露水到身上,只要他来到班上,我们班的女同学个个都要多看他几眼,大胆的女同学借口问题目走到王同学跟前贪婪地吸吮香味。片刻,这位女同学身上便染上了香味,她骄傲地从我身边走过,搅起一缕香风。让我愤恨又暗想,今后我要是能找个也会放香屁的美女做老婆,我们家就不要买花露水了。

  我出生贫寒,世代以放牛为生,天天听到的是牛叫,看到的是牛爬牛背,没听到过屁的故事,更没用过花露水。

  听说我曾祖的曾祖的曾祖是村里的显贵,有良田千顷,长工无数。后来慢慢衰落,到我父辈,房无片瓦,家无寸地。每每看到王同学坐着他妈妈的车来学校时,我心底就涌出我家曾经富过的念头。

  但每天放学后,王同学给我们讲屁故事,让我们闻花露水气味,带我们扒到窗台上偷看女生宿舍,王同学便成了我们班男生的头。

  王同学吃得好,发育比我们早,个子肯定比我们这些吃红薯长大的山里孩子高,对我们发号司令,我们这些小个子同学唯命是从。只有谢同学不买王同学的帐,暗地里向我们班长刘同学写了封信。刘同学是我们的班花,出生在部队大院,每周也有专车接送。王同学晓得后,火冒三丈,立即组织我们开会讨论如何阻止谢同学追求刘同学。

  还是王同学多智多谋,还没等我们献智献策,王同学就想出了先捉弄刘同学的点子,对我们说叫做欲擒故纵。

  那是一个星期的早操,在王同学的领导下,我们集体罢操,气得刘同学急火攻心,眼泪双流,跑到班主任老师那里告状去了。

  班主任老师也姓刘,是一位美女老师,当时正在谈恋爱。刘同学敲了半天的门,刘老师才披头散发地打开一条门缝。刘同学从门缝里瞄了一眼,发现有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坐在床上抽烟。刹时,刘同学耳红面赤,吱吱唔唔讲了半天,刘老师才听明白是王同学带领男生罢操。

  刘老师顾不上屋里还有个光身子的男人,火急火急地赶往男生宿舍,刘同学趁急又往里偷看了一眼。

  我们的宿舍门早就被谢同学打开了,刘老师闯进宿舍,一把掀开王同学的被子,不知怎的?刘老师惊讶着张开大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我习惯性早起,但不敢违抗王同学的命令,坐在床沿上看书,见刘老师闯进来,眼睛随着刘老师掀王同学被子望了过去,发现王同学只穿一条短裤,裤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顶起很高,再仔细一看,王同学的裤子竟是湿的。刚巧,刘同学也赶来了。

  不久,王同学尿床的事便在女同学中传开了。

  打那以后,王同学更是恼火谢同学,带领我们跟谢同学对着干。

  谢同学也是个干部,叫做劳动委员,一个学期要组织我们到学校农场搞一个星期劳动。

  但他也不敢得罪王同学,安排其他同学挑大粪,安排王同学和我们三位死党守农场。

  农场有几亩土地种着蔬菜,使用的是我们这些学生生产制造的有机肥,蔬菜长得绿油油的,供学校食堂煮熟再卖给我们吃。周边的农民经常来偷菜,学校领导就做出决定,叫学生守农场。

  我们都是第一次守农场,对农场不熟,但很是得意。农场的周老师交待我们要守好菜地就走了,说是一个月没回去看老婆了。其实,周老师仅是一个吃住在农场的种菜师傅,我们叫他老师罢了。晚上坐在农场屋子里,感觉外面空旷旷的,只有几点萤光偶尔从窗前飞过。王同学又给我们讲屁故事,讲到半夜,王同学说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另一同学说隔壁房里有红薯,我们煮红薯吃。王同学说好,就安排我去打水,安排那位同学去偷红薯。

  我借着星光,吃力地从半里外的一个池子打来水,王同学又指挥我们到周老师的伙房里煮红薯。我说红薯必须要煮熟,不然吃了会胀气鼓肚子、放臭屁。王同学第一次听我的认可说:好,听你的。

  生火煮红薯中,王同学说有次看到了刘同学换衣服,她的包包好大,有他家大院里王阿姨的那么大。另一位死党姓黄,是街上吃国家粮的,见识比我广,他立马接口说,他座位边上的肖同学有天穿的是花短裤,边上的扣子没扣,里面的肉大看见。

  约小时后,我说熟了。王同学立即用筷子夹了一个,对着嘴吹了一会气,皮也不剥就吃了起来,黄同学也吃得有滋有味。

  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打从娘肚子出来后就吃红薯,红薯的味道早就浸入进了骨子,一揭开锅盖,就闻到红薯的味里还夹着其他异味,感觉反胃,不想吃。王同学巴不得我不吃,边吃边又讲起了他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第二天,直到挑大粪的同学担粪到农场里,我们才起床。我打开门,突然发现同学们将挑的大粪倒在我昨晚打水的池子里。顿时,我傻眼了,结结巴巴地对王同学讲:昨昨晚的水……。

  王同学不知我要说啥,黄同学跟王同学走了出来,看到同学们正在倒大粪,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顿时争先恐后地吐了起来。

  原来,昨晚我打水的池子,是农场里浇菜的粪水池。

  吐完后,王同学和黄同学把我臭骂了一顿,骂声中,我突然感悟:千万不要在黑暗中干任何事,吃了别人的东西,总会吐出来。

我不是诗人

  上午无事,独坐办公室静思。

  突然门响,一朋友领客人到访。

  寒喧过后,客人递上名片。

  朋友介绍说这位是陆总的朋友。

  接过名片,我不屑地扫了一眼。却不想她竟然是个诗人,是位作家,是《宇宙传媒》的诗歌编辑。

  我爱好文学,曾有叫做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的东西,见诸报刊,但不成大器。对作家与诗人之类,便有了一种笃诚的敬慕。

  我立即起立,将名片小心装入左胸口袋,受宠若惊地伸手:“老师好!失敬!失敬!”又退后一步,移动椅子,弯腰指向椅子:“老师,请坐。”

  诗人伸出指头,象征性地捏了一下我的掌心,毫不客气地落下屁股,坐到我的椅子上。

  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在诗人身上。她的脸便成了阴阳脸,一边白,一边黑。

  诗人又优雅地移动屁股,侧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阳光透过窗口,留下你我……”。

  不愧是诗人,开口与众不同。我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弯着腰,向诗人移定一步。

  诗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书:“听说梁先生爱好文学,这是我新出的诗集,送梁先生惠存”。

  我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部沉甸甸的诗集,亶诚地翻了一页,敬重之情,油然而生,立即招呼朋友帮我上茶。

  诗人优雅地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梁先生,如果您对文学有兴趣,您赞助一万元,您就可以进入我们的理事会。或许,赞助三千,我们给您任编委。”

  我疑惑地望着这位诗人,思忖片刻,站直身子,委婉地拒绝了诗人。

  送走诗人,朋友翻阅诗人诗集。突然,朋友跳了起来:“这哪是诗啊!分明是句子分行排列。既没有诗意,也没有韵律,像一个怨妇在诉苦。如果这是诗,我也会写。”

  随即,朋友推开我,在我的电脑上敲了起来。

  只见朋友手指飞快地跳动,一行行诗句显示在银屏上:

  你是谁

  隐藏在何方

  我跪在村头树下

  眺望着远方

  等待你的出现

  脚前肥沃的土塘

  树顶上两个喜鹊窝

  住着一家喜鹊

  相亲相爱

  你是隐藏在窝里吗

  昨晚我失眠了

  上午十点才起床

  吃了一个鸡蛋

  走到办公室

  看到领导她也在吃蛋

  写毕,朋友霍地站起来,大声说:“我也是诗人!”

  扫过朋友创作的诗,我随手拿起诗人的诗集翻阅,回想诗人的来访,抬头望着朋友,突然手脚发软,我试图挣扎着站稳,却似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坐下来。

孝  子

  我老婆喜欢吃鸡,特别爱吃土鸡,只要哪里有土鸡店开业,老婆铁定是第一个顾客。

  可有钱难买真土鸡,市场上的土鸡,基本上都是饲料鸡。有些土鸡店,仅是个噱头,实际是从养鸡场购来三个月大的商品鸡,关到院子里养一个月,说是家养土鸡,我老婆不知上个多少回当。

  也不知老婆从哪里听说,效外有个生态山庄,那里的鸡,是真正的散养土鸡,吃的是山上的草和虫子,加餐也只给鸡们吃玉米、谷子,绝不加任何药物和配合饲料。自己去山上抓鸡,自己去风烤林搞烧烤、搞野炊,还可在烧烤师的指导下煨制叫化子鸡。

  但老婆说她更喜欢那里浪漫的环境。

  听老婆这样一说,我不禁心生醋意,怀疑地望着老婆。

  可我天生就是一个“妻管严”,只要老婆两眼一瞪,我屁也不敢放一个。

  一连好几天,我心里堵得慌,脑子里尽是疑问,她这样清楚,到底跟谁去过那里?

  是夜,老婆破天荒地温柔起来,竟搂着我,柔柔地说:“老公,明天我们去山庄吃烧烤好不好嘛?”

  多年来,我从未享受过老婆此般温情。心里再有凝惑,再有愤恨,也烟消云散。

  天刚亮,我蹑手蹑脚起床,悄无声息地找出那套结婚时穿过的西服,精心打扮起来。

  我要陪老婆去山庄吃土鸡,给老婆争面子。

  对着镜子一照,我似乎年轻了十岁,心底暗自高兴,喜滋滋地叫醒老婆。

  “你先去开车,我等会就下来”。老婆懒洋洋地下床,也不看我一眼。

  心底突然涌出一丝失落,但我还是听老婆的话,先去车库开车。

  打开房门,却发现一个人低头坐在地上,身旁放着一个蛇皮袋和一个小纸箱。

  我定睛一看,竟是我娘。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喊开门啊?”我心酸地扶起我娘。

  我娘一个人住在乡下,她一定是搭早班车来的。

  “来了一阵子,我怕你们没起床,想让你们多睡一会。昨天你姑姑来看我,抓了只鸡。我特意送过来,还有几个土鸡蛋。”我娘随手提起蛇皮袋和纸箱,交给我。

  “妈,你自已吃啊,我们有吃,现在就是要和香香去山庄吃烤鸡。”我接过蛇皮袋和纸箱,心里堵得慌,顺手放进屋里。

  “这是你姑姑家自己喂的土鸡,你买几根天麻放到鸡肚子里去炖,呷了脑壳不痛。来,你去烧水,我帮你杀了。”我娘跨进屋里,提起蛇皮袋往厨房走。

  见我娘要去厨房杀鸡,我立即拦她:“妈,不要,晚上回来我自已杀,等会我们要出去。”

  “你们要出去啊?那我走了,搭九点的班车回去。崽,前天晚上我做了个不好的梦,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冒让我担心。你要秋香冒出去做事了,到屋里搞点好的给你吃,你看你瘦得哪里像个样子。”我娘边叮嘱边往外走。

  秋香是我老婆,她内退后在一家公司当会计。

  “妈……”我伸手去拦我娘,想要她吃了饭再走,可却拦不住。

  “你要有时间,去看一下茜宝……”我娘在下楼梯时,突然站住,又回过头叮嘱我。

  茜宝是我的独生女,我每次叫她崽,去年结婚后住在她婆家。

  望着我娘佝偻远去的背影,我突然鼻子发酸,双泪潸然而下,久久不敢转身。

  送走我娘,心中很不是滋味,胸口堵得更慌,车也懒得去开,进屋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里的那只鸡和鸡蛋发呆。

  “娘来了?怎么不留她吃了饭再走啊。”不知什么时候,我老婆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转头看了老婆一眼,懒洋洋地对老婆说:“妈送鸡来了,放在厨房里”。

  听说有鸡,我老婆两眼放光,向厨房飞奔走去。

  我也站了起来,跟过去。

  见老婆抓起鸡,一手抚摸着鸡毛,久久不愿松手。

  突然,老婆将鸡放下,抬起头对说:“老公,今天我们别去搞烧烤了,把鸡送给茜茜去吃算了,下个星期我们再去搞烧烤,喊茜茜她们两个一起去烤”。

  说到崽,我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

  “好。我也不晓得崽过的怎样?也怪想她的。老婆,要不我们把鸡杀了,炖好送过去,她们两个是不会杀鸡的……”

  说完,我立即杀鸡。老婆去药店买来天麻,还有人参。用文火慢炖,屋子里充满着鸡和老参混合香味,好是诱人。

  但我们一口没尝,就急忙端上往女儿家赶。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女儿家。我车子还未停稳,老婆推开车门大喊:“茜,茜茜,我和你爸来了。”

  喊了许久,不见女儿出来开门。亲家和亲家母从隔壁走过来告诉我,女儿女婿去新马泰旅游去了。

  顿时,我的心凉了半截,失望地转身望着老婆。

  我老婆微笑着抓着亲家母的手在喧闲,但我分明看到我老婆的眼睛里含着眼泪。

  “来来,进屋去,亲家。”亲家伸手来拉我进屋。

  我拒绝了亲家的客套,告诉亲家我们的来意。

  亲家接过我的话题,叹了一口气:“唉,孝子孝子,孝的是子啊”。

摘下眼镜看世界

  我天生就是个近视眼。

  打从娘肚子里出来后,就看不清这个世界。常把阿姨当妈妈,直到阿姨怀里,才发现这不是妈妈。

  那时家里很穷,配不起眼镜,世间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美景。

  就这样,朦朦胧胧上到初中,我舅舅从部队探亲回来,给了我200块钱,叫我爸带我去配付眼镜。他对我爸说,孩子大了,该认清世界了。

  翌日清晨,我爸带我到城里,跑了好几家眼镜店,终于找到一付便宜的眼镜。

  我迫不及待戴上眼镜,顿时眼前一亮,门外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对面包子店的门口,一个个子跟我一样大的孩子蓬头垢面,穿着脏污的外衣,伸出脏污的赤膊,在下水道翻捡脏污的残食。身边车水马龙, 川流不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却无人施舍。

  走出门外,看到一个花坛,一朵硕大的鲜花吸引着我。弯腰欣赏,花蕊里,几条毛毛虫爬来爬去,啃食花瓣。取下眼镜,那朵鲜花,似如一位红衣少女,羞答答地站在我面前。

  我惊呆了,不免有些失落。

  从此,我只有上课时才戴眼镜,平常很少戴眼镜,宁愿让世间事物,在我的眼前,似雾似纱,朦朦胧胧。

  但这种朦胧,却让我挨过骂,挨过打。

  那时刚刚进入高中,我爸的单位招工。可工厂里有个硬性要求,必须年满17周岁,双眼视力1.0。而我未满16岁,视力仅为0.1

  这拦不住我聪明的爸爸,我爸买了两条火炬香烟,跑到我们公社,将我的年龄改大两岁,又通过关系,搞到一张视力表,叫我将视力表上E字的开囗背熟。

  通过政审,我接到了体检的通知,内外科体检合格,最后到五官科,面对视力表,我却分不清医生指挥棒落在哪排哪个,仅猜出了第三排E字方向。

  顿时,我爸脸色大变,暴跳如雷,一个巴掌扇了过来,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

  我握着火辣辣的脸,戴上眼镜,跑出医院,独自回了家。

  夜晚,我爸铁青着脸回来了。一见我,又骂骂咧咧,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一张视力表,几个E字都背不熟,带我有何用。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再打也没用,我爸竟然没有动手。只是骂了一阵后问我妈要来一壶烧酒,一杯入肚,我爸笑了,对我妈说“没问题了,搞好了”。我妈问他什么没问题了,我爸自豪地说“是豪伢子招工的事啊,负责招工的李科长是老熟人,我又买了两条烟,重新买张体检表,李科长找个医生重新签字盖了章。唉,真是气死我了”。

  不久,我真的招了工,入了厂。

  但我的工作,不得不迫使我戴眼镜。工厂里美的、丑的毫无遮掩地清清晰晰的呈现在我的眼里。

  慢慢地,我融入了工厂生活,习惯戴着眼镜看工厂。

  一天,我不小心折断了眼镜架,摔碎了左眼镜片,我小心翼翼捡起右眼镜片装进口袋,正想上街配眼镜时,劳资科王阿姨走进我办公室,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叫我现在就跟她去,看是否满意,再跟女方说。

  那时,我尽管未满二十,但在工厂这个大染缸,身体里的荷尔蒙素与日俱增。

  来到女方工作的分厂,远远望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电弧光下分不清男女。玉阿姨告诉我,这就是那姑娘,是她的侄女,去年招进来的电焊工。

  我想走近仔细看看,但怕影响她工作。我灵机一动,掏出眼镜片,眯起左眼,捏住镜片用右眼仔细观看。

  孤光熄灭,姑娘取下面罩,擦去脸上汗珠,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我的镜片里,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我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我眨了眨眼,对着镜片哈了口气,用手娟擦去镜片上的气雾,又观察起来。

  姑娘脱去了工装,一袭红衣,款款走来,见她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容色清丽、气度高雅,似比画片上的影星,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我不能不魂牵蒙绕。

  姑娘叫了一声“姑姑,你怎么来了”?王阿姨拉了我一下,将我推到姑娘前。“敏子,这位是厂办梁秘书,来看看你们厂的情况”。

  我怔在姑娘面前,竟忘了收起镜片。姑娘望着我,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两条柳叶眉,调皮地镶嵌在一张鹅蛋脸上,眉宇之间,透出一股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我不好意思地收起镜片,伸手问侯。姑娘双颊晕红,也伸出纤纤玉手。

  一年后,这姑娘成了我的妻子。却没了恋爱中的温柔,似如一只母老虎,凶狠地管着我的一切,三百六十五天中,没有几天笑脸对我。

  我偷偷积攒稿费,又配了一付眼镜。发现四周景物褪去了颜色,家里的空气更是沉闷得让我喘不上气来,好想不顾一切地用针把它刺破,扎出一个小孔,让我透一口气。我取下眼镜,瞅了一下妻子,发现妻子杨柳细腰,修长窕窈,婷婷玉立,朦胧中透着诱人的风韵。

  再戴上眼镜,欣赏地望着妻子,却见妻子眉间透着凶光。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涌出一丝悲哀。

  我失望地走出家门,来到河边,摘掉眼镜,扫视两旁。河边树木葱葱,一只翠鸟点过水面,留下圈圈圆晕,划破水面上树的倒影,泛起粼粼波光在阳光下格外明丽耀眼。

  回到家里,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我决定化悲哀为力量,发奋图强,混出个样来,让妻子重生笑容。

  几年后,家里终于有了笑声。我一步一个脚印,一年一个台 阶,从小秘书升到了副处级领导,调去一个分厂任副厂长。

  这是一个万人大厂,多次被评为全国文明工厂、企业文化建设优秀企业,心中早有向往之意。

  但又是这付眼镜,让我坠入冰河,怀疑起这个世界。

  那是我调去第一年的职代会,作副厂长,自然而然由我主持会议。

  厂长报告中,我取下眼镜,边擦边扫视会场。千人会议,秩序井然,心中不免欣慰,不愧是国家级文明工厂。

  我戴上眼镜,突然发现,一个女代表将头靠在她旁边男代表的肩上,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讲着什么。

  这还了得!上面厂长在作报告,下面代表却做小动作,开小会。

  我强忍愤怒,仔细打量,认出那女的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会后,我将坐在这两名代表后面一排的代表叫到我办公室,询问前面代表私下地讲什么。她告诉我说“厂长在作报告时,那个女的在说报告是放屁,不要听,谁也管不到老子,老子只听局长的”。

  顿时,我怒火中烧,跑到厂长办公室,对厂长说这是一种不正之风,必须遏制,如果每个部门,每名管理人员都像她一样,这支队伍怎么带?这个企业谈何发展?

  厂长望了我一眼,默不作声,空气似乎凝结。许久,厂长抬起头,轻轻地对我说“算了吧,就当作没有看见”。

  我不解地移开目光,发现厂长座位后墙上挂着一幅“难得糊涂”条幅,字体苍劲有力,应是出自大家之手。

  望着“难得糊涂”四字,听着厂长的劝说,我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如释重负,世间万物,何必看得太清?

不妨摘下眼镜看世界。

死因不明

  清晨的乡村,是朦胧的乡村。

  河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给山峦披上了一层薄纱。远远望去,山峦在晨风中若隐若现。

  我迈着轻松的步伐,踏着露水,来到村口的老樟树下,悠哉地吸了一支烟,又踱步来到河对面一处四面环山的小盆地。

  昨天,村里李支书专程跑到我家,告诉我说“你递交的报告批了,发改委刘主任来电告诉了我”。

  我一听,像是打了鸡血,兴奋喊回妻子,炒菜温酒,与李支书开怀大干。

  报告写的是融资流转这块盆地,就地取材,用泥土夯实成式样各异的土屋,再用山上竹子、杂木,在树上搭建“鸟屋”,创办“野人部落”,开展乡村旅游,带动村民共同致富。

  我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沿着盆地走了两圈,思索着“野人部落”建设发展蓝图。

  太阳从山顶钻了出来,阳光洒在盆地,照在河面。坡地上的野花,绽开着笑脸,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宛如一幅流动的山水画。

  一只喜鹊掠过河面,落在我前面,对我摇动长长的尾羽,唧唧喳喳叫了几声,又嗖的一声,飞到对面的树上。

  俗话说“喜鹊叫喳喳,贵客到我家”,看来,我的喜事不断,一定又有贵人来访。

  报告送出后,我在微信朋友圈放出风声,几个老板有了投资意向,但要实地考察。

  应是投资老板到了。

  我立即快步如飞,匆匆往家赶。

  “喂,老同学,你清早从哪里来?”刚回到村口,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喊住我。

  我停住脚步,偏头一看,原来是初中同学肖刚,我们叫他缸子。

  缸子个头不高,腿短腰粗,但很聪明,鬼点子特多。初中毕业后,缸子跟着他父亲去了城里,听说医专毕业后在城里开了家药店,营销很有一套。

  老同学相见,自然话多。他告诉我,这次回乡,是特意来找我,愿意入股“野人部落”。

  我急忙领着缸子到家,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好菜。席间,缸子夸我“野人部落”是一个非常的创意。我一听,好像掉进了蜜缸,心里甜滋滋的,端起酒杯,连干几杯,话也就多了。从建筑风格到营销手段,我滔滔不绝。缸子连连,唯唯诺诺。

  突然,缸子盯着我,脸色凝重地说“老同学,你是不是病了?”

  “我没有啊!”我感到莫名其妙。

  “不,你明天就必须去医院检查!千万不要耽误了。”缸子是学医的,他的话,不能不信。

  见他说得如此凝重,我的心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纵有万贯家财,人死后,都成别人的了。要不,你到我那拿几瓶灵芝孢子粉吃段时间,这是提高免疫力的。老同学,只有身体是自己的啊!”缸子的话,充满了无限关爱,让我好生感动。

  送走缸子,我无精打采。脑子昏昏沉沉,端起的茶杯,也不知道送到嘴边,老同学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一个上午,我就这样坐在院里。妻子走过来:“你怎么啦?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说完,妻子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解地问我:“你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妻子一眼。忽然记起,今天得去市发改委拿“野人部落”的批复。便站了起来,却踉跄一步。妻子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我:

  “还说没病!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病,休息一会就好了。”我挣脱妻子的手,踉跄地走进屋里,一屁屁坐到沙发上。

  妻子不放心地跟了进来,帮我重新泡了一杯猴魁,却还是提不起精神。闭目静思,突感全身不适,而右腹更是隐疼。

  难道我真的病了?难道我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慢慢地,我感觉四肢无力,仿佛飘进了一个黑暗无边的黑洞。又仿佛看到了一道亮光,我定睛一看,那是天堂两字在闪着金光。

  我是个不怕死的人,可预感到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心底深处自然涌上从未有过的恐惧!我不甘心,立即打开手机,请出“度娘”,首先输入肝癌,回想起老同学的话,一一对照,天啦!我得的是肝癌!

  如当头一棒,我瘫坐在地。

  妻子扶起我,用拇指掐住我的人中。我缓过神,歇了一会,甩掉妻的手,又依次在百度上输入胃癌、肺癌、糖尿病、心脏病、白血病和我能够想到的病的症状。

  我竟一一吻合。

  刹时,一般凉气从后背升起,肝癌、胃癌、肺癌、冠心病、糖尿病等疾病在我脑海中一个一个的跳出,像一只只恶魔向我扑来,心口顿时闷疼。

  但我又不甘心,想起朋友曾说过的一句话“网上的东西不能全信”,对度娘产生了怀疑,就找来一只大菜碗,向碗里撤了一大杯尿,弯腰近看,尿面上真的起了一层泡沫,度娘说的没错,我是得了糖尿病!我又找来镜子,印堂真的发黑。缸子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印堂发黑,阎王在催”,我一惊,镜子摔落一地。

  许久,我才慢慢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爬上床,泪水不自觉地冒了出来。闭上眼,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像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找不出对不住别人的一幕,对妻子、对孩子、对家庭、对朋友、对亲人,我问心无愧!

  有人说好人命长,乡邻都说我是个好人,可为什么我的命不长?

  想到此,我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滴在地上,如春雨接连不断。

  妻子坐到床头,不解而又担心地看着我,可我却视而不见,呆呆出神。

  冥冥中,我仿佛看到我真的死了,化为了一缕青烟,化为了灰烬。没人哭泣,没人悲伤。妻子烧掉了我所有的遗物,抹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所有痕迹,唯有我的老父老母,保留下我的遗像。

  一年后,我的坟头竖起了一块石碑,没有碑文,也没有名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我的坟头,抚摸着石碑,自言自语:“崽呀,为什么走的是你啊!”我仔细一看,是我的老父亲。

  二年后,我的坟墓长满野草,一位好友从坟前走过,没有瞟一眼墓碑,更没有驻足。一头野狗匆匆走来,抬起后腿,在我的墓碑上撤下一泡尿,又匆匆走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赤身裸体,身上布满了管子。

  眼前又变得朦朦胧胧,我试着睁大眼睛,眼皮却似缝上了橡胶线,睁开,拉回。

  慢慢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钻入脑海。

  顿时,我睡意全无,身子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跟着一道亮光,不断飞升。

  但渐渐地,我却闭上了眼睛。

都是近视惹的祸

  我是个近视眼,还带散光,周围的人都知道。

  为了这双近视眼,我出过许多洋相,吃过很多亏。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单位的领导很是器重我,说是要给我介绍个对象,让我高兴了好几天,天天往领导的办公室跑。

  不久,马屁精的绰号就在公司传开了。

  一天中午,刚吃过工作餐,我又往领导的办公室跑,想问问领导几时带我去和女孩见面。

  但领导办公室的房门紧闭,应该是出去了。正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里面有响声。

  难道是进贼了?这还了得!我必须保护国家财产,抓住这个贼。我马上转身,伸手就敲门。可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

  刚才明明有声音啊,难道是我听错了?犹豫间,我将眼睛贴近门缝,想看个究竟。

  那不是贼吗?还光着膀子坐在领导的办公椅上。我想看清这个贼长的什么样子,可这双该死的近视眼,只是让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光着上半身的人影,下半身被办公桌挡住了。我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天那,竟然还有一个人影被电脑挡着,只露出一缕长发。

  看来是那些社会上留长头发的混混在撬领导的办公桌,可这些混混都是忘命之徒,个个身藏凶器。

  我不敢贸然抓贼,走到自己办公室,给保卫科科长打了个电话。

  三天后,我被开除了。

  但天不绝我,不到一个星期,一家生物企业向我招手。

  那天,我很早就去这家公司的人事部面试,部长的面试题刁钻古怪,什么无意间看到别人坐在经理腿上时应该怎么处理?我都答对如流,给部长留下了较好的印象。

  交流间,部长的办公室门打开了,进来一位短发、着黑制服的男人。我眯眼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男人长得清秀,却抹有口红。

  我礼貌地站起来,向他打招呼:“先生,您好!”

  “你瞎眼了吧!叫我先生”。进来的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呯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门走了,将我惊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应聘的事也就黄了。

  听说,这个像男人的人是总经理的夫人,在公司质量部当部长。

  我闷闷不乐地离开这家公司,路过一个院子,看见门上挂着一块牌子,我走近一看,牌子上有两个字——“情人”。

细细品味这两字,觉得这个院子的主人挺有趣的。

  于是,我好奇地轻轻推门走进去。院子里没人,只有一头大土狗趴在地上瞪着我。我正准备退出时,那头大土狗突然一跃而起,向我扑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腿。我忍痛随手操起门边的一根铁棒,狠命地砸打狗头。

  好不容易打跑大狗,我一拐一拐的迈着滳血的腿,从院子里退了出来。或许是我在与狗的搏斗中,将门上的牌子碰到了地上。顿时,我火冒三丈,捡起这牌子,欲将它碎尸万段,却感牌子沉手。

  只有红木才沉手,这一定是块红木。我将牌子惦了惦,又拿到眼前仔细打量。

  却发现这牌子上写的是“慎入”。

我是个好人    

  我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曾以嘴严著称,在儿童时期就名扬天下。我爸妈说:“如果是在抗日战场时期,一定是个坚强的布尔什维克”。

  这绝不是自吹自擂,那时才七岁,上二年级,放学后三个同学叫我去生产队的梨子树上摘梨子,不想这些同学像是一群饿死鬼,把一颗树上的梨子吃了个精光。

  不想,这事还是被那个单身公副队长晓得了。但他不晓得是谁偷吃的,便气势汹汹地上我家来诈我。我死不承认。我妈气愤不过,顺手抄起门边的竹扁担,对我一顿严刑拷打,直到将扁担打折。

  而我既不回手,又不求饶,心里滴咕着:“好,你打吧,等我长大了你再看吧”。

  直到毕业工作,我一如既往地嘴紧。有天上晚班,我发现厂长抱着一位女同事在值班室,便蹑手蹑脚地透过门缝看了一个小时还不想走,直到那位女同事穿好衣服,我才恋恋不舍地走开。

  多年来,这事我从没跟人说讲过。

  上个星期五,我又发现吴宗影付厂长和那个叫花花的质检员一前一后出了门卫。

  厂里早就有风言,我决定偷偷跟上去一探究竟,远远地发现吴付厂将车开到离门卫两百米的拐弯处停了下来,而花花一步一回头、东张西望地上了吴付厂长的车。

  我立即拦下一辆的士,叫师傅不紧不慢地跟着。在一家宾馆前,吴付厂长停好车,搂着花花进了门。

  这事,我对天发誓,也从没跟别人说起过。

  后来,我轮换调岗,去了保卫部。上岗的第一天,我到别墅区去巡逻,经过皇宫别墅时,被里面一阵很浪的叫声吸引住,我不自禁地悄悄走到窗前,谁知里面的窗帘没拉严,一对赤裸的男女在床上翻滚。我定睛一看,天啦,这不是我同学邬有经理跟他的秘书吗?

  我尴尬地又瞄了一眼,悄悄而又不情愿地溜到值班室。思索片刻,我决定返回到别墅区,去守住路口,守住这个窗户。我知道,邬经理的夫人在跳广场舞,一个小时后即将散场。

  再次来到别墅区,我如一个恪尽职守的卫兵,挺立在邬经理家的门前。

  我要做个好人,不允许他人偷窃,保守秘密,绝不泄秘。

评论留言

小说《我是一条有毒的鱼》

读者留言评论

海哥

构思新巧,主题重大,语言优美,启智佳作。

风清

 站在鱼的角度换位思考,更能体会鱼的生存空间的纠结与压抑,被叫做人的生物在不断压缩和腐化鱼的生存空间的同时,还要吞噬被自己渐次毒化的最后的躯体,等待的结果就是一起走向灭亡……多么刻骨铭心而痛彻心扉的感悟!这种感悟在豪杰兄的笔下娓娓道来,让人愁肠百结。

赞赞

乡土佳作,“鱼”音钻心。

 肖旺军

流畅的文笔,引人入胜的情节,揭示出让人深刻反思的环境保护问题,为梁老师点赞,笔杆子还是老的辣

 凌云

 角度新颖,写法创新,主题也很鲜明。作者善于观察生活,对细节刻画入木三分。标题更是醒目,立意完整,前后呼应。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

 A怡宝宝

 太厉害了。有才。又让我好好学习了一下。棒棒哒。

老张

小说用拟人的手法,以魚儿的口吻形象地鞭笞了人们对环境的污染,同时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环境污染对人类自身的危害,警示人们自觉保护环境,保护生存的家园。是一篇充满正能量的好文!点赞!

 亦然

 刀要磨才锋利,文要写才成章。豪杰笔法日益娴熟,可喜可贺!

 时光流转伴你永远~朱杰

梁老师的文章生动细腻,寓意深刻,诙谐幽默的提醒我们保护环境。必须推广分享

 彩虹

  字字珠玉,为梁豪杰老师的原创佳作点赞!

 AA鸿歌【楚天智业·智造零售】

 子非鱼,却知魚的喜怒哀乐!

 子衡

这篇小说的语言很有特色,结尾令人回味,是篇非常不错的小说!

清风荷影

 非常欣赏作者梁豪杰先生的小说。用拟人的手法精心描绘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环境在不断的破坏污染,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文章立意深刻,构思精巧,语言流畅,中心突出,是一篇值得一读的好的短篇小说。

 金翅鸟

非常欣赏梁豪杰先生的这篇短篇小说,无论是从故事情节还是语言都有新意,是一篇难得的佳作。点赞!

雪莲

梁豪杰老师的美文引人入胜,金翅鸟妹妹的评论又进行第二次创作。

燕羽

构思新颖,出其不意,语言诙谐幽默,敢于用自己的笔抨击现实存在的问题,是一篇不错的作品。

 沉思

小故事大寓意,值得阅读的原创佳作!

大爱无疆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梁豪杰先生以“鱼"之名,呼吁环保,应时应景,引发深思。

青魔1

怪诞的描述与想象,使一个陈旧的题材和主题有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形式与内涵,本文的策略因而得到延伸与拓展,可赞!

陈小军(朋友)

朴实无华,引人入胜,值得一读!

一枝梅

梁豪杰先生之作,寓意深刻,耐人寻味,与大众戚戚相关的环保问题,经笔尖演绎,跃然而起,警示世人爱护环境,与人共生!可读可赏的好文!

责任编辑  朱玉华


2019年出书公告

乡土,乡音,乡情。乡土是我们的根,乡村是我们的魂,乡情是我们的梦。乡土文学是一切文学的源头,是文学之根。乡土文学社为全国性专业文学社,现有预备会员3000多人,正式会员1000多人。其中中国作协、中国诗歌协会会员26人,省级作家协会会员123人,市级作家协会会员281人,县级作家协会500人。已创办纸质期刊《乡土文学》,开展了一系列专业文学培训活动,成功地主办了“历史文化与文学大餐”文学讲座,“李巧文散文集《遇见》研讨会”“杨东志小麦系列小说研讨会”,及各种征文大赛。编辑出版了《乡土文学丛书》一套五本:朱玉华《茴香情》,李陵湘《三角梅》,麦拉《在路上》,白汝林《流动的水》,张九紫《女人乱吟字符》。其中甘肃省金塔县的白汝林的诗集《流动的水》出版后,在当地成了畅销书,他本人也被电视台等新闻媒体竞相报道,成了文化名人。实现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人生梦想。

今年本社拟帮助20位会员和文友圆出书梦。现将有关事项公告如下:

一、 出版类别: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集,小小说集,诗歌集,散文集,文学作品综合文集,个人传记,剧本集,报告文学集,通讯文集,日记(人生感悟)集。

二、 出版流程:提出申请,交纳文稿――编辑审稿;同意出版――交纳费用;进厂排版――校稿核对;开机印刷――寄收书籍。

三、  出版模式与费用:

  1、《乡土文学丛书》系列,光明出版社,香港书号。费用4000元,书籍规格,大32开,128页,作者给200本书,其余由文学社销售。如果页码多,另行加价。本套餐特点是快捷便利,费用低,出版周期短,适应在亲戚朋友中赠送。

  2、正规丛书号,团结出版社:费用24800元左右。6个印张,给作者1000本书,加1个印张另加1000元。适合申报职称职务,加入省市作家协会等;但出版周期稍微长。

  3、单书号,40000元起,具体价格根据不同的出版社确定。6个印张,给作者1000本书,加1个印张另加1000元。出版费贵,但出书速度比较快。

  4、出版社常规出版。由文学社推荐,出版社纳入出版选题计划,全国新华书店发行销售,作者只给一定数量的样书(具体数目、有无稿费由出版社根据书稿质量畅销预测内定)。此项目,先由作者提出申请,先预交500元审稿费。出版合同签订时,再交500元推荐费。本项目一般为文稿质量高,有读者潜力的长篇小说、小小说集等畅销书种,但由于审稿程序复杂,出版周期长。

  4、无论哪种形式,书稿出版后,每位作者都要留20本书在本社,用于成果展示宣传推广。投稿一律用电子文档,发至359880941qq.com 邮箱,联系微信damo359880941

   乡土文学社

  2019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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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胜彪 枕 戈 彼 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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