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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寻根:走笔洛阳

曾经很多次与不同的人谈起喜欢的地方,别人都会说,嘿,你那么喜欢历史,那你一定很喜欢长安吧!尽管没有去辩驳,心里却觉得并非如此。其实,比之于长安,我想我更喜欢的应该是洛阳。

长安,作为周、秦、汉、唐的国都,历尽华夏文明异常繁荣强盛的辉煌岁月,作为十三朝古都,享誉世界。可以说,世界范围内,人们可以不知道北京,却不能不知道长安。长安,繁盛大唐的国都,世界的中心,曾经是无数西方人向往的世界之城,来往于丝绸之路与海上的商旅使者络绎不绝,只为到达心目中的长安,一窥盛世风采。长安,所代表的是一种雍容华贵,繁荣强盛的盛世风度。而这一切,对于出身寒微,迄今人生尚无起色的自己来说,自然是喜欢不起来的。

洛阳,位居天下之中,北依邙山,南临洛河,所谓“山阳水北”,风水极佳。平原广布,四塞可守。自古便是中原王朝的核心地带,所谓群雄逐鹿,定鼎中原。

洛阳,是一座历史文化底蕴极其深厚的城,又是一座被中华文化熏陶醉了的城市。洛阳,代表的是一种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与魏晋“名士风流”所构成的俊秀挺拔的儒雅风度。洛阳,于春秋战国时期,作为东周都城洛邑,代表的周王室的礼乐文明,以及东方六国辉煌灿烂的学术成就。及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四百年乱世,民族大迁徙大融合,为华夏文明带来的是新鲜血液,洛阳承载了各种思想的水乳交融。曹魏的“建安风骨”,魏晋的“竹林七贤”,给洛阳蒙上的是一层朦胧的清新薄雾,其精神轮廓却又于隐约薄雾中愈益清晰透彻。

独自走在天子驾六车马坑博物馆里,你会震撼惊讶,巨大的陪葬坑里,一字排开的六匹马遗骸,与众多奢侈精美的陪葬品。这种高规格的丧葬制度,正是古人“事死如事生”观念的反映。这就是周公所作的,对于整个华夏民族极具深远意义,维系华夏民族社会秩序的“礼乐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却又不得不令人想起,两千多年前,两位圣人于东都的会面,孔子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老子莞尔一笑。孔子在东周王室学到的是东周的礼乐制度,在老子那里学到的是“玄而又玄”的朴素的辩证法,丰富了其开创的对后世极具深远意义的儒家学说。

洛阳东郊的白马寺,依旧梵音低唱,香火旺盛。廊腰缦回,檐牙交错,宫羽参差其间。而这一切,皆源于东汉明帝的一个梦,一个关于人神对话的梦。佛教一经传入,迅速完成了本土化的转变,使得中华文明的面貌大为改观,为华夏文明的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从此之后,“深山藏古寺”成为了华夏文明的独特的符号。

定鼎门前,春风沉醉,绿草如茵。每次听到“定鼎门”这三个字,总会想起纪录片《园林》里一幕情节,“魏甘露五年五月初六,曹魏第四代皇帝曹髦被太子舍人成济刺于定鼎门前,曹魏亡。记得第一次,也唯一的一次,我透过车窗,遥望远处的定鼎门,斗转星移,换了几次人间,硝烟散尽,又有几人回首?

夜色笼罩下的丽景门,巍峨的城门照亮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面,钟楼的敲击声久久回荡,身后的夜市已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再次身临其境,禁不住的是怀念,然而我的思绪却飘向了更为辽远的公元262年,洛阳西市的街头,一样是人头攒动,他们中大多是太学生,也许是嵇康太过狂傲,就算是三千太学生联名请愿,依然没能挽回晋武帝司马炎的当诛之心。也许这就是“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所应该付出的代价吧!嵇康死后,其生前挚友阮籍,更是不惧长啸山林,穷途之哭了。恍惚间,夜色已深,转身再望一眼,夜色中的丽景门,是时候回去了,可是哪里才是归处呢?

漫步于洛河岸边,那开凿了数个世纪的雕刻群间,犹能听见那青翠欲滴的敲击声响彻山间。极目望去,你所领会的是魏晋风度,是北魏孝文帝的洛阳城。伫立于卢舍那大佛面前,你似乎能想象到一代女皇武则天的音容笑貌,以及繁盛大唐“海纳百川”的盛世气度。洛阳,是武则天一生中最爱的城市,是她生命中永远难以割舍的神都。武则天在这里修建的明堂,似乎还在诉说着她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光,记得有人曾在我耳边感叹“武则天真了不起啊!一块无字碑,就折煞世人”。

洛阳,是赵匡胤一生中可望不可即的城市,定都开封日久,一面是开封府尹赵广义盘根错节的势力威胁,一面是洛阳天然的防御优势,都使他不得不垂涎三尺。在他几次决议迁都未果之后,便离奇驾崩。然而,北宋政治上对于洛阳的疏忽,却成就了它文化上的繁荣。北宋欧阳修在这里,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文风改革运动”,一时间文人墨客云集于此,佳作迭出。一扫“花间词”文弱的词风,对于北宋诗词的创作风格的影响可谓不言而喻。

如今,古都洛阳在加快自身的发展的同时,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意识到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而“郑洛自贸区”的划定,也为这座古城带来久违的生机与活力,洛阳的名片已幻作“洛阳,牡丹花城,创新之城”。洛阳,深厚的文化底蕴,就已经昭示着其非凡的发展潜力。

作者简介

李建波   1989年6月12日出生于河南省周口市商水县 。就读于河南城建学院   工程管理学院 。喜欢历史,音乐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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