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8日 总第138期
又到了甜芦粟上市的季节。
在上海随处的菜场外面、马路边上，几乎都能看到闹哄哄的蔬菜摊头一隅，停放着一辆或几辆三轮车。车上堆放的甜芦粟把三轮车遮得不见头尾，边上站着卖甜芦粟的阿婆，看到有人来，笑容灿烂的无以复加。初识甜芦粟，是十几年前刚到上海的时候。我那时是春天到的上海，秋天的时候，当我像蒲公英一样落定在上海这块土地上，老公拿来了几根青色的高粱杆给我吃，我说我不吃，高粱杆能吃吗？我们家青高粱都是喂牛喂羊的！老公说这叫甜芦粟，很甜的，比甘蔗还好吃。然后他自己就吃，嘴咬着、手撕着，啧啧有声、咝咝有味。看他那形态，仿佛天下最美味可口的东西，就不由得馋涎在嘴里流来流去，并勉为其难地说，让我吃吃看。于是就递过来一小节扒了皮的芦粟。咬一小口，硬，但比甘蔗松软，甜，但没甘蔗那么腻，脆而爽口，果真非同寻常。很快就吃完了，还要吃，老公就笑了，傻样，连这都没吃过，我小时候可是吃这个长大的，这就是我们这代人小时候的水果！
后来，才知道甜芦粟不仅南方有，北方好像也有，叫“甜到稍”，只是长江流域一带比较多见。现代研究表明，芦粟含有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铁、钙、磷等多种营养成分。又具有清凉、解毒、明目作用，据说吃了可以使眼睛清亮。
几年前，我们家的土地还没被征用，婆婆年年会在田间地头种上几十棵上百棵甜芦粟，等到甜芦粟籽黑成熟的时候，趁着到田间地头弄菜的功夫，婆婆就会砍几棵甜芦粟带回来，不经意地搁在家里，任由我们随意吃上几节。甜芦粟是年年吃，吃不怕，但是，用上海嘉定的土话说“甜芦粟”这三个字，很久以来对我都是一种考验，我常常会把“甜芦粟”说成“甜啰嗦”，惹得家里的那位再次笑话我。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在一篇文章上看到关于甜芦粟的介绍说“甜芦粟”也叫“甜鲁肃”，传说当年太湖边上常遭水灾，鲁肃率领百姓整治湖圩堤，开挖河渠，为百姓免除了水灾。鲁肃死后，百姓哭他的眼泪湿透了圩堤上的泥土，一夜之后长出一株株像甘蔗模样的植物。人们认为这就是鲁肃变的，因而叫它“甜鲁肃”。我才用“甜鲁肃”这三个字纠正了我的上海嘉定话关于“甜芦粟”的发音。
如今，自家种的甜芦粟吃不到了，但每次我路过菜场街边，只要看到甜芦粟那青翠的颜色，就忍不住要买下两根，让阿婆一节一节把甜芦粟斩断，带回家慢慢品尝，倒吃出了与往日不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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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英子，原名郑瑞英，女，居于上海。喜诗文，爱生活。经常在当地报纸上发表诗歌、散文之类的小文。不求扬名立万，但求养性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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