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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多发的“火山口”!如何破解医患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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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治疗的宗旨不只是要治疗疾病,更要助人心安。     


导读:“人类历史上最糟糕的医患关系,可能就发生在当下的中国。”三个“不可能三角”相互纠缠,让中国医改纠缠多年始终步履维艰。

“人类历史上最糟糕的医患关系,可能就发生在当下的中国。”

今年5月28日,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第二住院部内,患者家属因对手术安排不满,将与其沟通解答的医生打伤;5月25日,北京燕化医院内,一男子在口腔科就诊时,因就诊顺序问题与当值医生发生争执,后将该医生打伤;4月2日,在疫情还未完全控制,援鄂医护即将凯旋归家之时,被外籍患者打伤;3月下旬,内蒙古鄂尔多斯中心医院东胜部血液净化室主治医师被患者刺伤。

原有的打砸、谩骂、拉横幅等医闹升级为人身攻击,医生、护士人人自危,医疗界一度有人提出进入医院要不要安检的问题,还有人提出医护人员戴头盔  、练搏击、配警棍、备辣椒水等措施,与其说是为了自我保护,不如说是以黑色幽默的方式来宣示恐惧和不满。

救死扶伤之人在紧张高强度工作的同时却面临死亡威胁,他们不知道眼前急需救治的病患下一刻是否会对自己挥起屠刀,他们担心手术刀下一刻可能沾着的是自己的鲜血。

医患关系已成社会不能承受之重,原本救死扶伤的医院反而成了矛盾多发的“火山口”。

据统计,2019年医患纠纷总计达18112件,2018年12249件,2017年12734件。

中国医师协会《医患关系调研报告》显示,大约有3 /4的医师认为自己的合法权益没有得到保护,超过4 /5的医师发表了目前医师执业环境“较差”和“极为恶劣”的评论。

病人高呼看病难、看病贵,觉得自己是弱势群体,有调查显示,仅46.4%的患者表示信任医生;医生也在抱怨工资收入低、工作负担重,现在还要为了伤医担惊受怕,严重打击从医积极性。

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的数据显示:2007—2017年,中国有470万人考入医学院,但最终穿上白大褂的只有75万,年轻医生的比例从31.3%降至22.6%。医疗又一次被顶在杠头上!



福 卡 智 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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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不可能三角”


中国之所以频频发生患者袭医的极端事件,表征原因虽然十分多样,但根本原因还在于医疗体系内部矛盾重重,面临着以下三个“不可能三角”。

第一,医疗服务体系和货币政策一样,先天地存在着“不可能三角”,即医疗服务的质量、易获得性、廉价性不可能三者兼得。

医疗服务处在医疗与服务的交界处,既呈现出基础医疗一贯的需求刚性,又受到个性化服务与消费升级的强劲驱动,高水平又便宜的医疗服务肯定会造成“一票难求”;随叫随到的高质量医疗服务,肯定需要高昂的定价来支持;想追求高质量,而且便宜,只能多花时间等待。

这个“不可能三角”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如果硬要把控所有的点,那就必然有一个点是原则上的不合理,或是过度压榨这个体系里的某一个层面。

例如,美国选择了高效和服务好,与之相对的便是高昂的医疗支出,有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医疗卫生支出总体增长4.6%,达到3.6万亿美元,占美国GDP的近18%。每人的医疗保健支出为11172美元。

在加拿大,看病不难,但看病“慢”,加拿大菲沙研究针对病人等候时间的统计数据显示,近年来加拿大病人平均轮候时间不断增加,2018年加拿大人从接受家庭医生问诊到完成全部治疗过程的平均等候时间为19.8周,即近5个月。2019年4月甚至有新闻报道一位33岁的加拿大母亲,在身体不适后两年多都未能查清病情并及时治疗,被活活拖成癌症晚期。

而中国有着世界上成本效益最高的医疗体系,代价便是医生高强度工作、门诊每个病人三分钟、病床极度紧张等等。2018 年中国医师协会发布的《中国医师执业状况白皮书》显示,三级医院的医师平均每周工作51.05 小时,二级医院的医师平均每周工作 51.13 小时,一级医院的医师平均每周工作时间是 48.24 小时。

第二,如果说便宜、高效、服务的“不可能三角”是一个世界性难题的话,中国医疗体系还面临着政府、公立、私立的“不可能三角”。

多年来,“政府”与“市场”之争始终影响着医改的推进,改革以前,医疗体制由政府主导的计划体制模式遭遇到服务质量低下、医生缺乏积极性、技术创新缓慢等瓶颈,倒逼出医改的“市场化”。

而“市场化”后,却造成了看病贵、看病难,因此不得不再次寄希望于政府主导。在这种兜兜转转中,导致政府缺位和越位同时存在,无论是公立医院还是私立医院都进退两难。

一方面,政府放得太开。

在上一轮医疗改革中,公立医疗机构已基本上成为自负盈亏、自主经营的市场竞争主体,政府的医疗投入过低,使医院的主要收入来自病人,直接刺激了医院以药养医、过度检查等问题,甚至公立医院人为创设收费更高的“特需服务”,从本已紧张的公共医疗资源里挖角。这些都被人称为“过度市场化”的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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